她笑了:“你还记得?”
“我记得每一个细节。”他直视她的眼睛,“包括你当时说:‘热汤面要趁热吃,人才不会凉。’”
她心头一震。那是陈默母亲临终前最后一顿饭的台词,他曾在一个雨夜低声提起。
原来他早已把她的话,织进了自己的记忆经纬。
“好。”她轻声应下,“但这次,我要带两把伞。”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你再感冒了。”
他笑起来,眼角浮起细纹,像阳光裂开阴霾。
夜色温柔,万物静默。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顾言坐在书房,打开一封尘封已久的档案袋。里面是林小满十八岁时的心理评估报告,末尾写着他的批注:
【患者有强烈求生欲,建议长期观察。】
他提笔,在旁边添了一行新字:
【如今,她已成为照亮他人的光源。无需观察,只需相信。】
合上文件,他走到窗前。楼下,一个年轻女孩正把一封信投入社区信箱,抬头时,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
他轻轻颔首,关灯,离去。
风穿过街道,卷起一片落叶,掠过书店橱窗,拂过公园长椅,最终停在林小满家阳台的风铃上,叮咚作响。
阿药竖起耳朵,蹦跳着扑向那串清音。
林小满正在给新手册写序言:
【亲爱的读者:
这本书不会教你如何摆脱痛苦。
它只想告诉你??
你的悲伤值得被珍藏,
你的沉默值得被尊重,
你的存在,
本身就是一场温柔的胜利。】
她搁下笔,望向窗外。
晨光初绽,新的一天悄然降临。
远处,陈默骑着自行车驶来,车筐里堆满画具与信件。
他抬头,看见她站在窗前,笑着挥手。
他也举起手,唇形无声地动了动。
她读出了那句话:
“早安,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