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七七翻了个白眼,将一堆锦盒从柜中取出,随意扔在案几上,不耐烦道:“自己看吧。”
崔隐逐一打开,一番盘算后说:“我看这些礼物加起来也近百贯。”
“喂!这些都是送闻溪的。我可未动丝毫!再说这屏风这般大,我日后也不好搬。那些首饰还要再去典当又要折损,倒是那几匹缎子还可交易。你全拿走罢,我还是要我那百贯。”
“这闻溪怎又石沉大海了。”听到闻溪崔隐叹了口气。
“你还在找么?”钱七七凝神看向崔隐。
“青州、连同周边各郡县都有找。”一瞬他的眼神狠戾中又尽是无奈:“你确定在青州一带?”
钱七七点点头,许久崔隐拿起那对玉如意,心下荒凉:“算了,都送你吧。”
“那闻溪?”
“若真能回来,我照着这些再给她备一份。”
“是送我么?还是抵我那百贯?”钱七七一脸认真歪着头直盯着崔隐。
崔隐想到这些日子,她将阿娘照料的这般精细,又叹了声:“送你。”
“谢崔郎中。”钱七七咽着口水努力掩饰心中狂喜,抱起那些锦盒利索收纳好。再回首见崔隐已走至门处,忙冲上前涎着脸,谄媚笑着拦下来:“那,我那百贯何时给?”
“好生看那契书,每月百贯不是现钱,是字据。”崔隐淡然道。
“字据?何意?”钱七七心下一凉:“我这般尽心尽力,这狗官竟诓我!”
“我便说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吧。前几日竟以为这冷峭阎罗人怪好的!”她拉扯着崔隐袖子起势要哭,崔隐忙止声:“你想想,如今真给你搬来百贯阿娘如何想?这字据便是凭据,日后离府少不了你的。”
见她依旧不信,崔隐又道:“每月眉姨娘都会给你发份例,你先用着。那百贯我定然不会少你。”
“那字据你又诓骗我如何?我识字又不多。”钱七七一脸委屈。
崔隐禁不住哧笑:“岂止不多,只是零星识得几字吧?”
“那你先支我二十贯,帮我送去西市。”钱七七再不信他,心中琢磨:“万一日后这百贯落空了,赖好有这二十贯。”她心中怒极,又瞪了眼他:“若不是真心觉得阿娘可怜,我现下便打道回府,再不与这种狗官做什么生意。”
“好。”
“再帮我写封信,随二十贯一同送去西市的殡仪铺子,给一个唤作南方的郎君。”
“殡仪铺子?你还做丧葬生意?”崔隐斜睨了眼:“如此爱财,你什么生意不做?”
钱七七还在气头,没好气的说了句:“我专为逝者唱挽歌,你可要来一曲?”
崔隐一噎不再说话。
“那现在便写信,明日便派人去送。”钱七七催促。
“好,你随我到绿荑苑写。”
二人刚出了竹里馆海棠石门,冬青迎面疾步走来:“大郎,城中又有一起少女失踪案。”
“可是那玉蕊花少女失踪案?”不料先开口问的竟是钱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