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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氤氲心意相通（第2页）

可云卿虞的脸，却“轰”地一下，全红了。她又不是傻子，哪能不明白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这……这人也太……太得寸进尺了！

她的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咚咚咚地撞着胸口。手里那碗参汤suddenly变得有千斤重。答应他？这也太羞人了！不答应？看他那副虚弱又带着点执拗的样子……

她僵在那里，进退两难。迟故也不催她，就那么半合着眼，安安静静地等着，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和偶尔颤动一下的睫毛，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参汤的热气都快散尽了。云卿虞看着他那张瘦削的脸，想起他昏迷时紧蹙的眉头，想起他攥着那根旧发带的样子，心里那点羞赧和犹豫，忽然就散了。

算了，跟个病人计较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端起碗，自己喝了一大口参汤。然后，放下碗，俯下身，凑近他。

距离一下子拉得极近，近得能数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能感受到他有些紊乱的呼吸拂在自己脸上。她的脸颊烫得惊人，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迟故似乎没想到她真的会这么做，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那双一直半合着的眼睛倏地睁开，里面闪过一丝清晰的错愕，随即被更深沉的、翻滚的情绪所取代。

云卿虞闭了闭眼，心一横，对着他那没什么血色的、干燥的唇，贴了上去。

参汤带着微苦回甘的味道，在两人紧贴的唇瓣间弥漫开来。他的唇很凉，很软。她的动作生涩而笨拙，只是单纯地将汤水渡过去，小心地，一点一点地。

迟故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顺从地接纳着。他的手臂不知何时抬了起来，虚虚地、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道，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

这个吻（如果这能算一个吻的话）短暂得如同蜻蜓点水，却仿佛耗尽了云卿虞所有的勇气。渡完汤，她立刻就想退开，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然而，腰间的手臂却收紧了些，不让她离开。

“还……还没喝完……”他贴着她的唇瓣，沙哑地低语，气息灼热。

云卿虞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挣脱。她又喝了一口，再次俯身。

这一次，不再仅仅是渡汤。当她的唇再次贴上他的时，迟故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带着一种满足的喟叹。他微微张口，不再是被动地接受，而是开始笨拙地、试探性地回应。舌尖带着滚烫的温度，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她的唇缝，带着一种病人特有的、却又无比执拗的渴望。

云卿虞浑身一颤，像是被一道细微的电流击中，从脊椎骨一路麻到了头皮。她从未与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只能凭借本能，生涩地回应着这突如其来的、带着药味的亲吻。

帐内安静得只剩下彼此交织的、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和唇齿间细微的、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药香、参汤的味道、还有他身上那种独特的清冽气息，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暧昧到极点的氛围。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一碗参汤见了底，这个漫长而缠绵的“喂药”过程才终于结束。

云卿虞猛地直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唇又红又肿，眼神湿润迷离，根本不敢看他。

迟故也微微喘息着，苍白的脸上罕见地泛起了一丝极淡的血色，那双深邃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尚未平息的浪潮和浓得化不开的眷恋。他看着她羞窘无措的模样，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其愉悦的、带着点得逞意味的笑容。

“很甜。”他哑声说，目光落在她红肿的唇瓣上，意有所指。

云卿虞的脸更红了，抄起旁边的空药碗，作势要砸他：“你……你再胡说！”

迟故笑着，也不躲，只是看着她，眼神柔软得能溺死人。

云卿虞哪还砸得下去，把碗往旁边小几上一放，跺了跺脚：“我……我去看看晚膳好了没！”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她仓皇离开的背影，迟故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混杂着心疼与无比满足的复杂情绪。他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柔软的温度和清甜的气息。

帐帘晃动，带进一丝傍晚的凉风，却吹不散这满帐氤氲的药香，和那刚刚滋长出来的、滚烫的心意。

有些东西，一旦破了土，就再也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