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虞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营帐,外头冷风一吹,脸上那股烫人的热度才稍微降下去点。她站在帐门外,手捂着胸口,感觉那颗心还在砰砰乱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嘴唇上还残留着刚才那种陌生又滚烫的触感,带着参汤微苦的味道,还有他身上那股子清冽又混着药草的气息。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脸又“轰”地一下烧了起来。
“夫人?”守在帐外的石勇见她脸色通红地跑出来,有些疑惑地上前,“您没事吧?是不是将军……”
“没、没事!”云卿虞赶紧打断他,声音都带着点不自然的尖利,“将军刚喝完药睡下了,我……我出来透透气。”她胡乱找了个借口,也不敢看石勇,低着头就快步往旁边临时给她搭的小帐子走去。
石勇挠了挠头,看着夫人那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瞅了瞅紧闭的主帐帘子,心里琢磨着,刚才里头好像也没啥动静啊?
云卿虞一头扎进自己的小帐,背靠着冰冷的帐壁,大口喘着气。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刚才帐子里那一幕。他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他贴着她嘴唇的冰凉触感,还有他后来那带着试探和渴望的回应……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吓人。
“登徒子……”她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却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反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好像还肿着,热热的。
她在小帐里磨蹭了好半天,直到天色完全黑透,营地里点起了火把,才磨磨蹭蹭地又回到主帐外面。心里打着鼓,有点不敢进去见他。
在门口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她才深吸一口气,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帐子里只点了一盏小油灯,光线昏黄。迟故果然如她所说,“睡下了”,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她悄悄松了口气,又有点说不清的失落。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想看看他被子盖好没有。刚靠近榻边,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
云卿虞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本该睡着的人正睁着眼睛看她,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灯火,亮得惊人,哪有半分睡意。
“你……你没睡啊?”她有点心虚,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攥得更紧。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还是哑,带着点刚睡醒似的慵懒,手指却不安分地在她手腕内侧轻轻摩挲着,“在等你。”
简单的三个字,让云卿虞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她由着他拉着自己在榻边坐下,灯光下,他的脸色似乎比下午又好了一点点,虽然还是苍白,但那股死气沉沉的灰败感淡了些。
“还疼吗?”她避开他过于直白的目光,没话找话。
“疼。”他回答得干脆,眼睛却一直盯着她,“你不在,更疼。”
这直球打得云卿虞措手不及,耳根子又开始发热。这人……怎么生了场病,脸皮倒变厚了?以前那个冷着脸、话都不肯多说一句的迟故哪儿去了?
“油嘴滑舌。”她小声嘟囔,低下头,假装整理他枕边的药瓶。
迟故看着她泛红的耳垂,嘴角弯了弯,没反驳。他拉着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没受伤的右胸口。隔着薄薄的里衣,能感觉到他平稳的心跳,还有肌肤传来的温热。
“这里,跳得快了些。”他看着她说,眼神专注。
云卿虞的手像是被烫了一下,想缩回来,却被他按住了。掌心下,他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沉稳有力,却又好像比平时快了点。她自己的心跳也跟着乱了节奏。
帐子里又安静下来,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这种安静不同于之前的沉重,反而弥漫着一种黏稠的、让人心头发慌的暖昧。
“那个……”云卿虞觉得得说点什么打破这让人脸红的安静,“温先生说,明天要试着给你用新配的药浴方子,说是对驱散余毒有好处。”
“嗯。”迟故心不在焉地应着,目光却落在她一张一合的唇瓣上,那里还有些微肿,颜色比平时更嫣红。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可能会有点难受,你忍着点。”她继续说着,努力把注意力放在正事上。
“好。”他还是只回一个字,手指却悄悄从她手腕滑下去,勾住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慢慢地把玩着,像是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划过她细腻的指腹和指节,带来一阵阵细密的痒意。云卿虞的话说不下去了,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她想抽回手,却被他固执地勾着。
“别动……”他声音低哑,带着点恳求,“让我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