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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锦盒藏私风送贿 金殿乱殴帝看戏(第2页)

右堂官李敬之穿着深绿色袍服,手指敲了敲案角茶盏:“可按规矩,四品下升从三品,得有‘两任要职履历’,杜之贵只在城阳任过一任太守,这‘履历不全’的话,台谏怕是要挑刺。”

“规矩是死的,民生是活的。”钱为业拿起紫毫笔,在杜之贵考课栏旁画圈,“他前年在城阳兼过‘漕运督办’,虽没单列履历,可去年江南漕粮过境,他亲自盯了半个月,户部都有文书‘城阳督办杜之贵协理漕务有功’——这不算差了履历。”

议事厅的炭盆迸出个火星,周仲文笑着点头:“大人说得是,我前儿还见他递的《城阳商户疏》,写着‘商活则民活,民活则课足’,这话通透。再说了,他送的那些陈年糟蟹和秋露茶,蟹肥茶醇,可见做事细致,连‘心意’都周全。”

李敬之摸了摸短须,也松了口:“既如此,便把他名字报上去。只是得走流程,让司勋司核考课、考功司查履历,别出疏漏;再给尚书省递《拟任详禀》,把实绩写清,免得台谏闲话。”

钱为业放下笔,指尖点了点案:“就按李大人说的办。司勋司核考课时,多留意他‘兴商足课’的实绩,别揪着‘资历’不放——咱们选官是为江南百姓,不是为规矩。”他顿了顿,指了指案角锦盒,“杜之贵送来的茶蟹,你们走时带些回去,解解议事的乏。”

几位堂官笑着应下,周仲文起身时,扫到“杜之贵”旁的墨圈,心里便有了数。

等堂官走后,钱为业对管家道:“去请考功司赵主事来,说有扬州缺额的履历要核。”

不多时,穿浅绿色袍服的赵主事攥着《官员履历档》进来,躬身行礼:“大人唤属下,可是为杜之贵的履历?”

“你先看看这个。”钱为业递过司勋司的复核册,“杜之贵三年政绩,有乡老禀帖、巡按回奏佐证,连户部都夸他务实。”

赵主事翻到“去年考评中上”处:“可他只有一任太守履历,按规矩……”

“他兼过漕运督办,户部有文书为证。”钱为业端起茶盏,“昨儿杜之贵送了些陈年糟蟹,你拿两篓回去,给考功司弟兄分分,谢你们核履历辛苦。”

赵主事瞥见锦盒里的青竹篓,心里透亮,却还推辞:“这怎么好意思……”

“都是为吏部办事,分什么你我。”钱为业语气温和却不容推辞,“扬州事急,你们把履历核细些,别出岔子。往后部里有升迁机会,我自然记得你们。”

赵主事不再推辞,接过锦盒触到重量,当即应下:“大人放心,属下今晚就补注履历,明日一早就报尚书省,绝不让流程卡壳。”

等赵主事走后,钱为业又让小厮把司勋司的复核册送去,特意叮嘱“把漕运督办的注记加详细些”。不多时,管家来报:“司勋司李司丞说,杜之贵的考课复核已完善,明日一同报尚书省。”

几日后早朝,鎏金铜钟余音绕梁,承光殿内烛火映着玄色龙袍,向昚斜倚龙椅,金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眉眼间懒意漫溢。底下大臣奏报漕运事宜,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龙椅扶手,心思早飘到了后宫——自赵怡册后,十回寻她九回称病,一会儿心口不适,一会儿畏寒乏力,倒像是揣了什么心事,偏生问不出端倪。

“陛下?”户部尚书见他走神,轻声唤道。向昚抬眼,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带着几分慵懒的漫不经心:“准了。”说罢又垂眸,心里暗忖:这赵安侯的女儿,莫不是真有什么隐疾?再这么病恹恹的,真要出个三长两短,朕倒不好向赵安侯交代了。

就在此时,吏部尚书钱为业身着紫色官袍,缓步出班躬身拱手:“陛下,臣有本启奏——城阳太守杜之贵,在任三年政绩卓著,拓码头、兴商路,城阳漕粮岁增三成,百姓安居乐业,实乃栋梁之才。今扬州刺史一职空缺日久,漕运待兴,商户未稳,臣以为杜之贵堪当此任,恳请陛下恩准!”

话音刚落,工部侍郎周宝奎立刻出列附和,绯色官袍的衣摆扫过地砖:“陛下,钱大人所言极是!杜太守务实能干,去年协理江南漕务时,亲驻码头半月,硬是解了粮船拥堵之困,这般才干,配得上扬州刺史之职!”

殿内几位收过“茶蟹”厚礼的官员纷纷颔首,文选司郎中上前一步:“杜之贵考课优异,体恤商户,江南百姓正需这般能臣,升迁扬州实乃众望所归!”

“荒谬!”一声厉喝骤然响起,台谏官岑春身着浅青官袍出班,目光锐利如刀,“钱大人此言差矣!杜之贵不过一任太守履历,我大周选官历来需两任要职资历,这是祖制!何况扬州刺史乃从三品上要职,城阳太守不过正四品下,越级升迁如此之快,岂不是坏了朝廷铨选规矩?”

他话音未落,又一位官员出列,正是江南西道出身的礼部主事吴谦,深绿官袍衬得面色凝重:“岑大人所言极是!扬州乃漕运重镇,非资历深厚者不能镇住局面,杜之贵骤登高位,恐难服众!”

周宝奎闻言冷笑,上前半步讥讽道:“吴大人莫不是眼界太窄?江南西道历来与岭南并称蛮夷之地,你自幼长在那般偏远之处,怎懂朝堂用人之道?总比某些空谈祖制的人有用!”

“你!”吴谦气得面色涨红,“周侍郎怎能以籍贯论人?江南西道岂容你斥为蛮夷之地!”

殿内瞬间争执起来,钱为业一派与岑春、吴谦等人各执一词,鎏金铜钟的余音刚歇,承光殿内已乱作一团——钱为业一把揪住岑春的青袍衣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反对杜之贵,不就是怕他断了你门生的门路!”

“放你的屁!”岑春气得山羊胡翘起,攥住钱为业袍袖,“你这厮收了好处,为奸佞摇旗呐喊!”

周宝奎扑过去扯住岑春后领,吴谦立马上前相助,朝堂瞬间分成两派,官员们拽衣袖、扯帽翅,乌纱帽滚在地上被踩,袍袖撕裂露出中衣,急了眼的甚至伸手挠脸,骂声此起彼伏,哪里还有半分体面。

御座之上,向昚斜倚龙椅,不仅无怒,反倒笑得眼睛弯起,转头对身后内侍张贵祥道:“张伴伴,这戏可比本子里热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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