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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第1页）

每当五月来临，这条浅滩河流就成了游乐场。虽然大部分家长不让孩子们进入到河里活动，但是只要有家长们带领，孩子们都会选择在河里渡过他们即将到来的炎热夏天。河里的鱼开始了一年一度的产卵期，看着一批又一批的新生命诞生，杜建总是想把这些新的生命带回自己的世界里圈养起来，看着这些生命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游弋，然后新的一年继续繁殖。

小学最后一年的时候他捉回了很多鲫鱼放在楼顶的水里，而那些被他带回家的鲫鱼在楼上不足30厘米水深的水里开始了惊人的繁殖。他观察着一条一条的小鲫鱼游弋着，却没有看见有任何大鲫鱼陪伴这些小鲫鱼。好奇的他总想知道为什么，所以他经常去看看其他种类的鱼是不是也这样，离开母体之后就不会和母体过多接触，和自己的同龄游弋在充满未知的世界里。

后来他发现楼上总是有许多白鹤停靠，大部分的鱼到最后都被白鹤捕食了，这让他伤感了一段时间。虽然他现在借宿学校里面，但是偶尔也会去河边走走转转。他们家在这条河流的上游距离学校3公里的地方，在河边的半山腰上，一眼就能看见对面连绵的群山。

每天重复着固定的学习生活，青春的萌芽却悄悄地开始在男孩子们的世界里逐渐显现出来。王源和班上几个比较调皮的同学开始了他们对全新世界的探索，他从一个高年级的学长那里得到了一本色情杂志。然后这本书不仅成为了新世界的大门，更成为了大家热议的话题，以至于几个人后来直接去找到了一些色情的vcd碟片在教室里播放。

这所学校作为这个县城北部地区最为优质的中学，每间教室里都配置有电视，每天晚自习都会有相关的教学视频给学生们播放，这也是学生们比较期待的时刻。老师们为了能让孩子们能更好地看清教学视频，把教室的几个窗户都安装上了窗帘。靠着西边有三道窗户，靠着东边的是一道窗户加上两道门。偶尔有的孩子会把自己的VCD碟片拿到教室进行播放，刚开始大家播放的都是和学习相关的一些视频，比如经典的《泰坦尼克》。观看这部电影的目的主要是英语老师作为英语教学视频，但是这里面关于爱情的描述似乎更让大家向往。电影中杰克和罗丝的相识与相处留下了很多经典，男孩子被电影中的一段片段给深深吸引了。

当那段激情戏开始的时候，大部分的女孩都埋下头，表现出极度的不适应。这种害羞的情绪应该是大部分这个年龄的孩子都会有的，但是调皮的那几个男孩子看到这个片段之后开始暗暗偷笑。

电影放结束之后好多女孩子都哭了，将美好的爱情种在孩子们心里可能是这位英语老师想要做的事吧。在大家强烈的要求下，这部电影在课余时间又重复播放了好几次，这是一次让孩子们真正去面对爱情这个话题的绝佳机会。

有一天中午，所有的孩子都去吃饭睡午觉了，王源带着几个同学来到教室开始了他们的探险。两个同学负责把窗帘给拉上，一个同学负责把电视和vcd机调整好，留一个同学在门口放风，王源就负责把他不知从那弄来的碟片放到VCD机里面去。几个男孩子涌到电视前，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个30多分钟的片子一秒一秒地流动着，影片里的声音夹杂着碟片转动的声音，让几个小孩心跳不断加速。突然门开了，所有人都惊慌失措朝电视方向跑去，准备关闭电视。

“你们看好了没得”放风的同学问道

原来是虚惊一场，外面放风的同学等得不耐烦想找一个人替换他。可是一直没有人出来换他，他进门之后露出一脸诡异的微笑，其他几个同学没忍住就骂了他几句。然后再换了一个同学出去继续放风，他和其他同学一起把剩下的片段给看完了。由于这是第一次尝试，大家都比较紧张，害怕被老师捉到，总共花了25分钟就把片子看完了。看完之后大家分工把教室恢复了原样后，几人就去吃午饭了，一路窃窃私语、有说有笑。

距离十佳歌手开始的时间越来愈近，为了能获得更好的比赛成绩。王老师开始想办法让王源和房微提前在晚自习当着大家的面表演，几乎每天晚自习他们都会唱一遍，之后自习课才会开始上。通过一周的练习之后，两人越来越能掌控演唱时的感觉，表现出很好的效果。

十佳歌手的决赛时间安排在周四晚上，在学校的阶梯教室。这间阶梯教室是一个校友捐资新建的，现在学校里的重要活动都是在这间教室里举办的。教室能容纳300多人，共分为三个台阶，设备很先进。学校最近一次的一个重要活动是迎接了一个荷兰籍的英语老师做了为期两天的交流，这个英语老师也是通过这间学校的校友介绍来的。在这个小镇里能看见外国人其实不是第一次，由于一些历史原因，这里偶尔会有一些日本的研究者来访，但是黄头发白皮肤的白人还是第一次。所以不管是学校老师、同学，还是小镇的其他人都比较好奇。杜建也不例外，最近他正在看一部小说片段，是苏联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他在现实生活中第一次见到了小说中的人原来是这样。让他对英文产生特别的好奇心，也影响了他学习英文的激情。

比赛是晚上7点开始，正是他们晚自习开始的时候，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去现场观看。其实之前的比赛都是在外面操场举办，而这学年学校新建了阶梯教室，也为每间教室配备电视。作为学校一次较为重大的活动，这次比赛会通过电视直播的形式为大家播放。阶梯教室捐赠者的校友也很重视这次为母校做回报的机会，听说这次十佳歌手的举办，他又增加捐赠了一套专门用来转播的设备，同时也请了专业技术人员来和学校的老师们完成这次比赛的转播。

紧张的准备之后，王老师带着王源和房微进入到了比赛的场地。为了能让他们两尽快平静下来，王老师把两人的死党和闺蜜都带进赛场。看见有最熟悉的人在台下为自己加油后，两人的心态明显好多了。上台的顺序其实对两人来说都还是蛮好的，王源是第3位上台的，房微是第16位上台的。当主持人宣布比赛开始后，全校响起了欢呼声。不仅有阶梯教室里尖叫声，更有来自各间教室的欢呼声，整个学校都为这次活动欢呼。前两位选手都表现得不太好，可能是太过于紧张，歌声表达出来的感觉特别僵硬，大家的反应较为平淡。等到王源上场时大家开始明显开始燥热了起来，下面的同学和王源在学校的其他校友开始不断地欢呼，王源的出场带来了整场比赛的第一次小高潮。他略带沙哑的歌声和一首流行的歌曲让整个观众区都被惊艳到了，特别是到歌曲的高潮部分，台下好多同学都跟着唱。他整个表演特别的出彩，汗珠在灯光照射下让他看起来特别的热烈。最终拿了一个9。5分的高分，排名暂列第一，赛场和教室的一片欢呼。

实现了开门红，大家都特别开心，但是也特别紧张。因为后面的同学在王源的带动下都开始进入状态，大家都唱得特别好，虽然过了10人之后王源还是暂列第一，但接下来的几个人一个比一个表现好，不管是声音还是表演，一次次把台下的师生们深深打动。在第15人结束之后，王源成为了第三名。房微虽然并没有过于紧张，但是由于前面几位表现的确很优秀，所以房微通过一首温馨的歌只拿到了第五名的成绩。唱完最后的一刻，房微的眼睛是湿润的，台下同学们静静听着也感受到了来自内心的温暖。

通过两个多小时紧张又热烈的比赛，最终这个班级出战的两个人都拿到了比较好的名次。他们两人成了这个班最好的荣耀，同时也成了学校的名人。关注增加很多，这是他们两感受最为强烈的。然而纷至沓来的慕名者让他两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而这一切杜建都默默看在眼里，因为他也没好的办法帮助他们解决这些全新的体验。

十佳歌手比赛结束之后，意味着暑假即将到来了。中学的第一个学年开始了倒计时，炎热的夏天越来越近。同学们现在都聚集在操场的大树下纳凉，大家讨论着假期都要去做一些什么。都想抓紧结束学校的生活，去自己该去的地方。特别是那些寄宿的同学更希望回到家里好好享受家里的伙食和娱乐，虽然大部分回家可能都是干农活，但是大家也愿意去享受那份没有课本的生活。

杜建基本每年暑假都会去省城待，省城已经成了他的第二故乡。因为两位姑姑的缘故，他幼儿时期在省城的一家公立幼儿园完成了他的幼儿生活。小姑在这家幼儿园任教，大姑经营了一家超市，两位姑姑也特别疼爱他，即便他回到小镇生活，姑姑们也会每年都邀请他去省城待。而两位姑姑家的孩子和他的年龄比较相似，杜建作为三人里比较大的孩子经常带着弟弟妹妹一起去做各种有趣的事，所以三人也会相约每年都要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虽然还小，这种情感确实如此的真挚。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导致杜建经常去省城，他爸爸经常为了一些事往省城跑。只要杜建有时间父亲就会带着他一起去省城，只有这个时候杜建才会和父亲有一些交流。因为母亲严厉的管教，导致杜建只能在父亲那里淘气，而父亲却比较忍让他的这些任性。

今年学校新建了很多设施，除了那间阶梯教室以外，学校还新建了一间微机室。这间微机室是为计算机课而建设的，一周每个班有一节微机课。这是所有课程里最为吸引人的课程，大家每周都在期待这节课的到来。进入教室有严格的要求，必须在脚上戴着鞋套才能进去。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防止灰尘把电脑这种贵重的教学设备给弄坏。教室在一栋单独的教学楼的顶层，那栋教学楼主要是作为生物、化学、物理等自然学科教学用的。所以微机也应该进入到这栋教学楼，成为他们的一员。微机室只有60台机器，所以大家都是两人一组共同使用。要想进入这间教室需要通过三道门，第一道是在二楼通往顶层的大铁门，第二道是进入楼道一道防盗门，第三道是进入教室木质门。而教室的窗户全部都安装了窗帘，平时是不会打开窗帘的，这里也成为了学校最为神秘的地方。

在学校接触微机之前，杜建其实接触过了一款类似微机的游戏机。这是杜建9岁的时候父亲在省城给带回来的，连同这个游戏机的还有全村第一台彩色电视和VCD。杜建的课余时间除了待在水里，就是待在这个游戏机里。而且这个游戏机给杜建带来的不仅是游戏的娱乐，更带来了权力的支配感。村里的孩子们都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东西，也只有杜建有。暑假母亲是允许杜建玩游戏机的，所有的游戏一定需要有人参与进来才会有意思。杜建一开始是自己玩，后来他觉得和机器玩实在没有意思，就叫了发小王源一起玩。从那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每个寒暑假杜建都会带上许多小伙伴来他们家一起玩电子游戏。然而游戏并不是白玩的，想完需要拿其他东西来交换。杜建会提前安排好每天能参加这个游戏的人数，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比他年级稍高的男孩子。杜建把自己的假期作业分成不同的任务，每个想要玩游戏的孩子都要帮他完成一个任务才会被允许。而这一切都是在母亲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私下交易，他的假期作业在有了游戏机之后每次都能按时完成。在学习这件事上他不仅对母亲撒了谎，也对自己撒了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拥有资源去支配别人是多么享受的一件事，虽然那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支配感在成人世界里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事。

因为游戏机的事父亲和母亲还吵了一次，母亲责怪父亲不应该给杜建买游戏机。但是父亲想着常年不在孩子身边偶尔买一些玩具并没有什么，孩子就应该要感受来自父亲的爱。初中之后母亲让杜建去住学校的宿舍，这样游戏机就没有了。母亲很开心看到初中之后杜建的状态，每周周末回到家开始很自觉的待在家看书和做作业，偶尔看一下电视，对游戏机没有太多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