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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第3页）

“嗯，你们注意点，路滑”爷爷看向杜国运

“好叻，我招呼好大家，您安心的”杜国运也把手伸去握住了杜国恒和爷爷的手

大家都来到了房间里面请安，最后一个进来的是杜奶奶，她坐在床边握住爷爷的手，一言不发。

“爸，我们去看公和奶了”杜国恒独自一人走进来请示道

“嗯你们都克哈，我和你家妈在家”爷爷慢慢地说道

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在冰雪覆盖的乡间小道走着，男的搀扶着女的，女的搀扶着小的。冰雪世界里只有杜家人在去世了的人的“家”里，他们用火炮的声响呼唤着，祈祷着，告慰着。

“听到没有他们在看你爹妈了”奶奶轻轻的和爷爷说着

“嗯，听到了”爷爷稍微有点精神了

初一过后大家紧绷的神经终于缓和过来了，虽然爷爷依然虚弱，大家都想法设法让他好受些。这样一直持续着，也没怎么恶化的迹象。开始上班之后，好几个人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了，直到正月十五，爷爷的咳嗽突然加剧了。那天冰雪开始融化了，能听到冰变成水之后滴在地上的声音。

半夜里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所有人在家的人都聚集在房间里，杜国运、杜建、杜国恒的儿子杜开道坐在床上扶着爷爷。希望能减少他的痛苦，镇医院的医生在杜家待了一整天，此刻也站在房间里面。杜国恒在听到病重的消息后马不停蹄的从单位往家赶，杜建时不时地用棉签沾水给爷爷湿润嘴唇。

杜国恒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点多了，那时爷爷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连撑开眼睛看杜国恒都变得异常困难。杜国恒花了好长时间才叫醒他，但也只是昙花一现。当他看见杜国恒出现在眼前就撒手西去了，留下众人在房间里泣不成声。

杜爷爷去世的消息当天王源就告诉了房微和高宁等一众同学，王源也第一时间来到杜建家忙上忙下。杜建瘫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前来帮忙的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直到做法事的道士先生来了之后要用杜建的卧室，才有人叫他。他起身走进自己的卧室，把卧室的门关上，在里面抽泣起来，王源站在门口一直没有敲门。过了好久杜建才从房间走出来，满眼布满了血丝，让人看着心疼。众人走进去才发现杜建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所有他觉得重要的东西都放在柜子里面。特别是那幅除夕夜的画，被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放在了柜子最深处。

同学们陆陆续续来了，第一个到的是高宁，后面房微和房建国也来了。房微一大早接到王源的电话后就和房建国说了这个消息，房微第一次着急得想要去到杜建的身边。她催促着房建国抓紧收拾去杜建家，从市里到杜建家有好远的路程，加上冰雪刚开始融化。房建国开着公司的车带着房微就往村里赶，路上房建国从后视镜里看着坐在后排的房微神情焦虑，不断打电话。他隐约感受到了什么，或许他的猜测是对的。他一直也不敢说话，一路上只能听见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发动机的轰鸣声。一直到下午他们才到杜家，此刻房微已经和高宁通了十几次电话。

当她看见杜建的那一刻，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疼。和杜建对视时，杜建布满血丝的眼睛居然没有一丝光。她拉着高宁接过了杜建手中端水的盘子，高宁负责接水，她负责端水接待那些已经到场的同学和老师。这所有的过程都被房建国看在了眼里，他此刻全然明白了女儿的心思。

葬礼结束之后，冰雪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太阳也重新露了出来。杜建晚了好几天才去学校，并且整个人的状态不是很好。王源每天陪着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杜建恢复好状态。和高宁商量了之后就给房微约了一个时间，他们周日一起吃饭。

房微从市里面往县城赶，她自己一大早坐客车到了县城他们约见面的那个地方。在去之前的头一天晚上她就写好了一封信，她希望用他们最开始交流的方式和杜建好好聊聊，帮助他尽快恢复起来。距离高考越来越近了，杜建只考了京北的几所学校的校考，其他学校的校考他都放弃了，这对于杜建来说风险太高了。

信的内容如下：

杜建：

你还记得初三中考你考英语那天么？我回头看你的时候，你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光，感染了我，我相信你的光只是暂时被乌云所遮盖了。只有你的光才能照亮我继续前行，我需要你的光，我也希望成为你的光。爷爷的过世我也很难过，你知道么？那天我看见你布满血丝的眼睛时，我的心都碎了一地，我拉着高宁就去端茶送水，我怕我的泪水掉下来控制不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值得拥有光。

到约定的地方后高宁和王源就去外面点菜买东西，留下房微和杜建在座位上。房微拿出信塞给了杜建，杜建用疲惫的神情看着房微。

“好久没有给你写信了，振作起来，有我们在，以后我们会继续陪你”房微微笑着说道

“谢谢你，我最近让你们操心了，我会尽快调整过来，你放心”杜建也微笑地回复着房微

“嗯，信你待会回家再看，最后的关键冲刺期，我和你都要加油，我一定要去国师，你也一定要去京北”房微用坚定的语气说着

“嗯，等校考成绩出来，文化课确实还需要加强，你放心我会找同学帮我补”杜建语气明显足了很多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打电话和补习都行”房微继续说着

“谢谢，我会请教你的”杜建倒了一杯水给房微送到了面前

“谢谢，你自己要多注意身体”房微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杜建

点完菜的王源和高宁走了进来，杜建给他们两一个倒了一杯水。这个举动让王源有些意外，因为这是杜建最近第一次主动做一件事，他心想肯定是房微起了作用，他也明白了房微在杜建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他乘胜追击，把最近的学习计划拿了出来，计划里有高宁、杜建和他。他让房微看看计划是不是要调整一下，毕竟他们几个里面房微是计划性最强的一个人。

“你这计划可以呀！一看就是当官的料”房微笑嘻嘻的说道

“啄木官，他这个小计划还要调整调整”高宁拿过计划看了一眼

“啄木官吃害虫，你就是那只坏虫”王源看着高宁说道

“你是个好官，快去给两位女士买点饮料”杜建终于笑嘻嘻的和王源说了一句

“你也是好官，我们一起，你们二位想喝哪样？”王源看了看高宁

“橙汁”房微接过了话题

杜建和王源走出了饭店，他们在旁边的超市不仅买了饮料还买了一些其他的零食。杜建的想法是给两位女士一个买点东西带回去吃，谢谢她们花时间陪自己。再冷的季节都会过去，然后迎来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