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溪脚步匆匆,清露和栖梧紧跟在她身后。
眼看就快到安泰院,江月溪的脑子里闪过刚刚与江飘飘的对话。
“那天,我本想去找母亲询问今年的夏衣料子还有没有剩余,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在讨论楠王选妃一事,我听见事关楠王便什么都顾不得的了,当即就在门口停下。”
江飘飘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茶,不经埋怨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才是心悦楠王的那一个,我曾在赏花宴上为他写诗,又在玄灵寺为他祈愿,可是为什么侧妃的人选定的是你,就因为你比我大一岁吗?!”
江月溪冷声道:“如果可以我宁愿选上的人是你。”
江飘飘下一句咒骂就要出口,硬生生被咽了回去,她沉默半响,开口:“不可能。”
“?”
江飘飘坚定道:“你肯定是哄我的,怎么可能有人会不想嫁给楠王殿下,就算你不喜欢他,那他也是王爷,能给你无尽荣华富贵。”
现在换江月溪陷入了沉默。
江月溪叹了口气道:“我就不想,我不会和我不爱的人在一起,若是我所爱之人,我必定会死死把握在手里,怎么也不会放开,若是我不爱之人,我会想方设法毁掉这一段孽缘。”
她站起身来,清露和栖梧拉开房门。
“四妹妹今日多谢你,你先回去吧,我要去一趟安泰院。”
江飘飘匆忙放下茶杯,站起身对着江月溪离去的身影喊道:“哎!你去安泰院干嘛!”
安泰院内
江老夫人一身白衣,面对着金身佛像闭着眼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老夫人,三小姐来了,说是想见您。”
“让她进来吧。”
江月溪踏入门内,面对偌大的佛像,她跪在江老夫人身后,伏地行跪拜礼,直起身时双手合十露出了她手腕上缠绕的佛珠。
“祖母,我本以为清修之人,不能再许婚配。”
江老夫人头也未回:“南无阿弥陀佛,你没出家,怎会不能婚配。”
江月溪的目光直直落在佛像之上,眼框微红也不曾移动分毫:“孙女只愿长灯与佛经相伴,压我之命格,为江家祈福。”
“这么说,你要出家?”
江月溪摇摇头,脊背却微微颤抖:“孙女心有牵挂,尘缘未断,愿以俗人之身求取佛祖半分庇佑。”
这话说完,满室寂静,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绵延。
“若这是你所愿,那我也成全你,只是日后你需得答应我一件事,不得反抗不得违背。”
江老夫人的声音苍老而嘶哑,江月溪垂头应下后再次伏身拜礼,随后起身退了出去。
江老夫人又开始念起未念尽的佛经。
一女人从佛像后缓缓走出,她佝偻着身躯,仿佛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她走到老夫人面前缓缓跪下:“多谢老夫人。”
江老夫人睁开眼,视线落于女人身上:“你藏的实在太好了,有时我也不得不佩服你,要不是她的眼睛实在太像,我几乎都发现不了你的心思。”
女人苦笑道:“是老夫人宅心仁厚,我本也不知到底能隐瞒多久,没曾想竟是先被老爷发现她不是亲生,好在您出手相助才保全了她的性命。”
月光照在花姨娘的脸庞,铺上了一层淡淡光辉,她目光悠远,似乎正看着什么人,又或是在回忆什么:“我与她虽非母女但也算全了母女情分,还请老夫人莫要将她许配给任何人,待我走之后,就让她离开奉京吧。”
江老夫人道:“我本也是这么打算,这事齐相沫做的不对,我之前放话,她未放在心上,我敲打了一次,看来也仍未有悔过之心,今日又打算直接许下一门婚事给那孩子,身为主母却实在目光短浅,不知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