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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性难移（第2页）

“爸，您这是干什么呀？这才刚来一天，多住几天再走吧！”慕容青瓷急忙上前拉住父亲的胳膊，语气带着恳求。

文时默也快步跟上，真诚地挽留：“是啊，爸，家里房间都收拾好了，您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让我们陪您在城里转转也好。”

慕容父亲却倔强地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一个勉强又疲惫的笑容，语气却异常坚决：“不了不了，家里还有一堆农活等着呢，牲口也没人喂，离不开人。”他找了个最实际也最无法反驳的理由，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女儿女婿关切的眼神。

“那我们开车送您回去。”文时默立刻说道。

“不用！绝对不用！”慕容父亲连连摆手，反应甚至有些激动，“你们工作都忙，公司里那么多事，青瓷餐厅也离不开人，怎么能为我一个老头子耽误正事？我认得路，自己去车站坐班车回去，方便得很！”

他态度异常坚决，几乎带着一种固执的、想要尽快逃离的迫切。夫妻二人见他心意已决，知道再劝也无用，心中满是无奈与酸楚。

最终，文时默和慕容青瓷只好妥协，开车将父亲送到了长途汽车站。一路上，慕容父亲都望着窗外，话很少。到了车站，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下了车，从文时默手里接过简单的行李，反复催促他们：“快回去，快回去忙你们的，不用管我，我认得路！”

直到看着女儿女婿的车汇入车流，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慕容父亲才佝偻着背，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那挺了一路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独自一人，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向了售票窗口。又一次，他带着满心的复杂和挥之不去的失落，离开了这座女儿安家、却始终让他感到格格不入的城市。而这一次，除了尴尬，更多了一份对儿子未来的深深无力感。

五月的阳光已经有了些许灼人的热度，送走了满怀心事、执意返乡的慕容父亲，别墅里的空气似乎都轻盈了几分。然而，这份轻盈并未持续太久，一种新的、悬而未决的紧张感，便落在了即将带着弟弟去餐厅上班的慕容青瓷肩上。

“姐，就端个盘子，能有多难？你放心，我肯定不给你丢人！”去餐厅的路上，慕容烬歌信誓旦旦，新剪的短发让他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只是那双眼睛里闪烁不定的光芒，依旧透着股不靠谱的劲儿。

慕容青瓷瞥了他一眼，心里半点底都没有。她太了解这个弟弟了，好逸恶劳，眼高手低，而且……她不由得想起他之前那些混账经历，尤其是涉及男女关系方面的污点，让她心头像是压了块石头。“烬歌，餐厅里规矩多，客人形形色色，你管好你自己，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尤其对女同事和女客人，必须保持距离，听到没有？”她语气严肃地再次叮嘱。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慕容烬歌不耐烦地摆摆手，目光已经好奇地投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都市街景。

与此同时，别墅里只剩下文时默、慕容墨染和慕容衿雪。假期悠长，客厅里显得格外安静。文时默换上了一身舒适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翻阅着公司的文件，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沉稳的轮廓。那件昂贵的西装被他仔细地挂在了卧室的衣柜里，珍视非常。

慕容墨染和慕容衿雪各自占据了客厅的一角，一个捧着书本，一个戴着耳机，但两人的注意力都难以完全集中。目光总会不自觉地飘向那个安静工作的身影。慕容衿雪偶尔会起身，自然地给文时默的茶杯续上水，或是洗好一盘水果放在他手边。慕容墨染则更安静，只是在他揉捏眉心略显疲惫时，眼底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一种微妙而和谐的宁静在三人之间流淌，与慕容青瓷那边即将面临的未知风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慕容青瓷工作的餐厅档次中等，环境雅致，客流不少。她将慕容烬歌交给领班，再三拜托对方多加照看。起初，慕容烬歌倒是收敛了几分，穿着不合身的服务生制服，笨手笨脚地学着传菜、摆台，虽然动作生疏，惹来几个白眼，但总算没出大岔子。慕容青瓷稍微松了口气，或许……或许这小子真的能改好一点？

然而，狗改不了吃屎。安稳的日子仅仅过了两三个小时。

下午五六点钟，客流高峰时段，靠窗的一桌来了几位打扮时尚、容貌靓丽的年轻女顾客。慕容烬歌被分配去那桌服务。一开始，他还能按流程点单、上菜，但目光却像黏在了其中一位身材高挑、妆容精致的女孩身上。

几次来回后，他的行为开始越界。上菜时，手臂“不经意”地蹭过那位女顾客的肩膀；倒水时，身子俯得过低，目光直往对方领口里瞟；甚至在与对方目光接触时，露出一个自以为帅气、实则轻浮油腻的笑容。

那女顾客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明显露出了厌恶和不悦的神情，与同伴低声交换着眼神。慕容烬歌却浑然不觉，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反而觉得这是一种“魅力”的展示。

终于，在他又一次借口询问菜品口味，几乎要凑到那位女顾客耳边说话时，对方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服务员！”女孩的声音清亮而冰冷，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客人的目光，“请你放尊重点！你的行为已经构成骚扰了！”

整个餐厅霎时一静。

慕容烬歌愣住了，他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发作，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被一种羞恼取代：“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了？我就是正常服务！”

“正常服务？”女孩的同伴也站了起来，义愤填膺，“你刚才靠多近自己心里没数吗？眼神往哪儿瞟呢？我们忍你很久了！”

领班和慕容青瓷闻声立刻赶了过来。慕容青瓷一看这阵仗，再看到弟弟那张强词夺理的脸，心里瞬间“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对不起，对不起，几位女士，非常抱歉！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慕容青瓷连忙上前，躬身道歉，脸色煞白。

“新来的就能骚扰顾客吗？”被骚扰的女孩不依不饶，语气激动，“把你们经理叫来！我要投诉！这种人也配做服务员？”

领班的脸色也非常难看，一边安抚顾客，一边严厉地瞪向慕容烬歌。慕容烬歌还在嘴硬：“谁骚扰你了？长得漂亮了不起啊？穿成那样还不让人看了？”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最终，在慕容青瓷和领班的再三道歉，并承诺免除该桌所有费用后，几位女顾客才愤然离去，但扬言会在网上曝光此事。餐厅老板闻讯赶来，将慕容青瓷和慕容烬歌叫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