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寻皱了皱眉,没说话,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眼神避开她。客厅的地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他昨晚乱扔的吉他拨片都被摆回了原位。
"你……昨天是不是生气了?"沈夭端着早餐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他面前,"对不起,我不该那样……我只是有点害怕,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也不知道该怎么留下来。"她说着,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李严寻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可还是觉得别扭。他拿起勺子,低声说:"吃完你就走吧,我等会儿还要出去。"
沈夭的肩膀顿了一下,随即又抬起头,脸上依旧挂着笑:"好啊。不过,你能不能再借我点钱?"
李严寻舀粥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她。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看不清她眼底的真实情绪。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等会儿转给你。"
吃完就走?
沈夭端着牛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温热的液体也暖不了她心底的冷。她垂下眼,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讥诮。
李严寻,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笑。
你以为一句"吃完就走",就能把我打发了?你以为你那点廉价的同情心,用完就能收回?
从你把我领进这个家门开始,游戏规则就该由我来定了。
她抬起头,脸上又换上了那副柔弱无依的表情,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我知道了。"
李严寻一吃完饭就匆匆离开了家,只留下沈夭一个人。她没有立刻走,反而径直走进了李严寻的卧室。
床头柜上,一杯没喝完的茶还冒着热气。旁边,一张相框里的照片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陈依洛领奖时拍的,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笑容青涩又明亮。
沈夭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照片里的女孩,和她完全是两种人。那种干净、纯粹的气质,像一朵未经污染的茉莉花,是她从未有过,也永远学不来的。一股莫名的嫉妒和不甘,像藤蔓一样缠绕上她的心脏。
她伸出手指,轻轻拂过照片里陈依洛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陈依洛……"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你占着他心里的位置,太久了。"
沈夭没想到李严寻会当众揭穿她的老底,脸上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硬撑着理直气壮地喊道:"我哪里造谣了?明明是你……"
"够了!"李严寻冷冷地打断她,"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上次你想勾引别人,被他老婆找上门扇了耳光,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求我帮你解围。我真是瞎了眼,竟然还真的帮了你!"
这番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打在了沈夭的脸上。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充满了诧异和难堪。
老板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沈夭那瞬间的慌乱和被戳穿后的窘迫,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皱了皱眉,对沈夭说:"沈夭,你被开除了,现在就离开这里,别再闹事了。"
晚上,李严寻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一进卧室,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床头柜上,那张他特意洗出来的陈依洛的照片,此刻已经被摔得粉碎,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他的指尖瞬间泛白,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想把碎片捡起来。手指刚碰到相框,他就狠狠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地倒在地上,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紧紧捂着胸口,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他知道,这一定是沈夭干的。那个女人,不仅毁了他的名声,现在还要毁了他心里最后一点关于陈依洛的念想。
第二天,李严寻在酒吧工作时状态差到了极点。他在台上弹着尤克里里,旋律断断续续,突然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嘴唇毫无血色。老板吓坏了,赶紧让人把他送进医院。医生诊断说,这是严重抑郁症引发的躯体化症状。
李严寻醒来后,一把拔掉手背上的针管,不顾阻拦地往医院外冲。他嘴里反复念叨着:"我要读书,我要上学……求爸爸给我转学,不能转……爷爷给的钱,怎么能被他私吞……"他像疯了一样,真的去找他爸爸李建东了。
一进家门,他就抓住李建东的胳膊:"爸,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