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宅的院门在身后合拢,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白站在庭院中央,看着义勇转身面向她。午后的阳光透过紫藤花架,在他的羽织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现在,”义勇的声音平静却不容回避,“告诉我真相。”
白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她垂下头,银发遮住了她的表情。
“我…确实不是普通的人类。”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要散在风里,“但我也不是祢豆子那样的鬼。”
义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我出生时就被抛弃在雪地里,是无惨捡到了我。”白的声音开始颤抖,“因为我是稀血,他圈养我…黑死牟老师教我剑术…直到我十一岁那年,目睹上弦之贰吃人…”
她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从高烧不退被转化为鬼,到在实验室度过的三年,再到黑死牟的帮助和逃离。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撕扯出来。
“我不怕阳光…也不受无惨控制…所以他一直想利用我成为完美生命…”
当她终于说完,庭院里陷入一片死寂。她不敢抬头看义勇的表情,生怕在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看到厌恶和杀意。
“为什么隐瞒?”良久,义勇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依然平静,却带着一丝白从未听过的情绪。
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白抬起头,墨色的瞳孔里盈满了泪水。
“因为我害怕!”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害怕被讨厌,害怕被抛弃,害怕你会像风柱对待祢豆子那样对待我…更害怕你会后悔收留我,教导我…”
她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在锖兔墓前遇到你的时候…是我最绝望的时候。是你给了我容身之处,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如果连你都厌恶我,那我…”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白惊讶地抬起头,对上义勇深邃的眼眸。那里没有厌恶,没有杀意,只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不会厌恶你。”义勇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也不会抛弃你。”
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可是…我是鬼啊…”
“你是饮辻白。”义勇的手指微微收紧,“是我的继子。”
这句话让白的泪水再次涌出,但这一次,是释然的泪水。
“而且,”义勇继续道,目光微微移开,耳尖泛起淡淡的红色,“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白怔怔地看着他,心脏因为这句话而剧烈跳动。
“义勇前辈…”
“从你在雪地里跟着我回来的那一刻起,”义勇轻声说,“你就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了。”
阳光透过花架洒在两人身上,紫藤花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白看着义勇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却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
她轻轻向前一步,将额头抵在义勇的胸前。这个动作让义勇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他的手轻轻落在她的银发上。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义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包括我自己。”
白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她知道,从今往后,她不再需要独自背负这个秘密。有一个人,愿意接纳她的全部——包括那些黑暗的过去,和这个不完整的自己。
微风拂过庭院,紫藤花瓣轻轻飘落。在这个安静的午后,两颗孤独的心终于找到了彼此的归宿。
数日后的蝶屋庭院里,炭治郎正小心翼翼地扶着祢豆子练习走路。当白的身影出现在廊下时,炭治郎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
“白姐姐!你来了!”
祢豆子也发出“唔唔”的欢快声音,摇摇晃晃地向白走来。这让白有些措手不及——自从那天之后,她本以为炭治郎会害怕或疏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