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钩吾山巅伫立等待的几间旧屋,想必便是那个时候造的。
可是这些……不适宜告诉如今的文玉。
藏灵几番挣扎,想着是*否为太灏说上几句话,可最终还是保持沉默。
有些话,旁人说千遍万遍也没用。
郁昶瞥见藏灵面上的忽明忽暗,眸光不由得一动。
这样精彩纷呈,她果然知道些什么。
不过眼下的郁昶忽然觉得前情也没有那么重要,他只要她做文玉、做她自己。
想到此处,郁昶迈步向前与文玉并肩而立。
早些料理了这些杂事,待文玉交差以后,他便同她一道回轮回司去,或者她喜欢的任何地方都可以。
“等等!”一直没开口的鸣昆挤将上来,将郁昶与文玉隔开,“你是什么人?”
太灏与文玉之间的古怪,他不是没感觉到,可人家毕竟是东天庭的人,眼前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白……蛇?才是他关注的重点对象。
转眸扫过一脸不悦的鸣昆,郁昶眉心跳了跳。
他总觉得这只杂毛鸡的后边还有一句“也配与文玉站在一处?”在候着。
“你——”郁昶沉吟片刻,没打算乖乖地自报家门。
毕竟除了和文玉说话的时候,他从来只反问、不解释。
“不对!”鸣昆亦不在乎郁昶答了什么话,只两眼放光地盯着他身前某处,“这是定元,你是……郁昶?”
这话无疑让寂静如水的山洞沸腾起来,除却化了土的姜岐没办法看出有什么心绪,余下的几人皆是惊异万分。
“你说什么!你认得我?”此言一出,郁昶却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一把揪住鸣昆的手,将其往身前带,迫人的眉眼蹦出阵阵寒光,不似蛟龙,倒像一尾蛰伏暗处、蓄势待发的毒蛇,反衬得眼前之人如同猎物般无措。
可鸣昆也不是能乖乖就范的,登时化作一道光剑自郁昶掌中脱身,稳稳地落在了文玉身侧。
“谁认得你?自作多情。”鸣昆转了转腕,骨节咯咯直响,“不过是你戴着定元罢了,少与我攀亲。”
郁昶眉心微沉、面色不虞,“……”
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并未与鸣昆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
定元,又是定元。
在七盘关时,藏灵就提起过定元是文玉的法器,如今鸣昆的话无异于是再次印证了他的猜想。
一开始在沅水畔遇见文玉之时,他不过是对她的身份所有怀疑,可后来时间久了,他却渐渐害怕起真相来。
……
“你好生修炼,若来日大成,尽管来找我报仇。”
“罢了,我大限将至……你找也找不着!”
……
那时她面上转瞬即逝的忧愁和更多的洒脱与不羁,令他恨得牙痒痒,誓要与她决生死、争高低。
郁昶的眼睫止不住地颤动着,似乎这样就能将过去的事掩盖。
他怕文玉真是从前用定元镇压他那人,毕竟当日之仇不得不报。
可他也怕文玉并非那人,他便没有什么再赖在江阳、赖在观梧院的理由。
就这么瞻前顾后、踌躇不定地蹉跎了数百年,如今他总算有个决断。
不论什么仇什么怨,横竖一笔勾销,他只要文玉。
留意到郁昶的面色,文玉心下琢磨着鸣昆的话,就连她也一时找不着北,“你是说……定元……”
她其实并不知道内情,可照眼前的情形来看,鸣昆的心直口快恐怕不是一日两日了,不若诈他试试。
“是啊。”鸣昆对文玉的一番心思恍若未觉,只睨着郁昶答话,“当日你将他保在沅水底下,又留定元助其修炼,他不是郁昶还能是谁?”
随着鸣昆满不在乎的话口,郁昶身躯一震,他并没有多少猜想被印证的喜悦,反倒眉眼惊慌地去看文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