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脱轨。
翌日,并中彻底被荫蔽在一窠人人自危的恐慌之下。黑曜中学沉寂一天后,用更快的行动定下战书,一夜间,再连续秘密袭击了十几个并盛学生。
由于2年C组的同学没人缺课,都在正常活动。因此,直到中午放学,有偷跑去外面看热闹的学生冲回教室,大叫“我们学校的人好像被别校不良袭击了,连风纪的草壁刚才都惨遭毒手!”之时,我才迅速意识到计划无效。
对方根本没管城岛犬!
更暴力的是,我们的风纪委员长干脆利落得不相上下——早晨,这事一传进他耳里,云雀恭弥便毫不犹豫地朝黑曜中学杀去。
学生们纷纷放心,七嘴八舌地说有云雀在就没问题。
而走出教室,路过2年A组的窗户。这间人影寥寥的班级,我瞧见某个位置已然空荡荡的,连书包都不在。
眼皮蓦地一跳,只有不好的预感。
先不说风纪委本就沾点黑。黑曜那边的作风,根本不是普通的不良学生闹事能闹出来的地步啊!他们在黑帮火拼吗?!
是我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
因为城岛犬性格里单纯的部分,竟然就错估了整件事的严重程度。
听说拳击部的笹川前辈一早也受了重伤。我混入忧心忡忡的人群,赶去医院探望的同时,却又接到校医夏马尔先生的电话。
“喂?维维亲,抱歉,”他听起来颇为头疼地说,“你交代我的事搞砸了……那家伙果然自己挣脱逃跑,我过去阻止,但他无意攻击我,突然变得像一只猎豹一样溜了。跑得太快,追不上啊……对了。放心吧,他没有破坏你的家。”
满是并盛制服的医院里,我倚在相较静僻的角落。
男人语气无奈,夹杂着意大利口音的话语失真地钻入耳朵。我平静道:“我知道了,谢谢您。夏马尔叔叔没事吧?”
医生叔叔霎时精神振作:“嗯——哎呀,总觉得哪里有受伤一点点呢。如果维维亲愿意跟我一起约会的话,说不定会马上好起来哦!毕竟可爱的小小姐的目光就是治愈我的天使般的光晕嘛。怎么样?当然,我们可以浪漫地悄悄私会,可不要告诉你妈妈——”
这位满嘴跑火车的外国校医正是老妈的好友之一。
平时很少见到,因为他常常带薪翘班出去逛街、约会、搭讪。
但在并中读书的日子里,我也不时地跟他聊过天,知道夏马尔叔叔约我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要是真答应,退缩的就是他了。
于是我轻松地拒绝,多感谢了一次这几天他受妈妈之托来关注我的行程,并帮了我的忙。
挂断电话,我低头看着手机。
本应保持安静的住院部,此时此刻人满为患,人声鼎沸;护士与医生的身影急遽穿梭,担架滚轮在光滑的地面上呜呜作响。
我盯着前不久改成句号备注的联系人,在放学前发的讯息。
。:【今天班里人来得好少哦】
。:【小维今天放学也还是忙吗?】
。:【[柴犬哈欠]】
在我未读期间,过了一会儿,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没事就好,维】
“……”
这句话应该,要换我来说才对。
一种雾霾缠绕般的预感乌压压地沉在心头。几乎手比理智更快地,我拨出电话,和小时候等家长回家一样,等着耳边漫长的、如巨人脚步般,又重又缓慢的拨号声。
倏地,忙音停下。
里面传来男生熟悉的嗓音。
“哟!”
我握紧手机:“山本君,你在……”
“——我是山本武,这是一条留言箱。会听到这段话,说明我可能在打球,手机不在身边啦。有什么事请留言,回头聊!”
紧接着,那道有些棒读的清朗声音也消失不见。
静默的闷热的手机贴着耳朵。我站在医院角落,听见走廊滑过一阵推床的滚轮震动,有医生高声喊:“无关的学生,请不要堵在病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