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武喉头一哽——他怎会不知,便是这“祖训”二字让少主处处掣肘!
“而且这方子是昨日少主亲自过目的。”夕染将剩余毒药倾入木桶,“这关已然如此。下一关,就看五哥的了。”
暮色将远风院的青砖染成鸽血褐。
云鸢独坐廊下,青石凳沁着晚凉,她垂首凝视手中那本《百草玄鉴》,指尖轻轻摩挲着封面上那方褪色的朱印——“墨云堂”三个字,在渐暗的天光里微微发烫。
忽听得门扉吱呀作响,她抬头望向沐兰阁,如月正捧着鎏金药盏跨过门槛而出,又轻轻将门关上,徒留一缕药香随风飘来。
她鼻翼翕动,眉头微皱:这药是疗内伤的。他好端端的怎会受了内伤?
她步子向沐兰阁抬了一步,却又停下,转身看向那廊外苦杏树:与她何干?还是想想这第三道鬼门关要紧。
云鸢刚静下心来,便听的沐兰阁开门声响——风九出了沐兰阁,径直向她走来。
他先将一玄铁令牌递来。
“三试要出谍,此为谍风令,功成则佩,败则缴归。”随后他又递来一青竹简牍,叹息道:“可惜昊风卫讥讽你千仞谷试炼是投机取巧,只配这等微末差遣。”
云鸢接过竹简,见上面墨痕如游蛇:
西村粮铺无营有异。
她眉头微蹙:三试要通关是要证明能为风家带来价值,看的是谋略。高阶的虽然凶险但更可能通关,而低阶的也许安全但只能悬着——也就意味着拿不到解药。
“公子叮嘱你谨慎,切莫大意。”风九摇摇头,“但此等铺户”他又一叹:“权作暂歇罢了。”
风九只听见了昊风卫的冷嘲热讽,却不知云鸢过了两道试炼,不仅惹怒了少主,也惊动了家主。这第三道试炼又怎能让她“歇”着?
次日辰时,风九刚从轩风院回来,就惊见家主坐着那玄色车辕碾碎路上花瓣,直入了远风院大门。虽然说是来探病来的,但不过半盏茶功夫,整座院落已叫风谍围作铁瓮,饶是
只狸奴也难寻隙钻出。
而此刻的云鸢,早已踏入了那处粮铺。
那摇椅里瘫着一个灰发店主,蒲扇盖脸。
“粟米三贯一石。”瓮声从蒲扇下传来。
“市价不过一贯。”云鸢应着,指尖拂过蒙尘的粮斗:这粮铺哪里是要做生意的?
蒲扇猝然掀开半隙,枯黄眼珠斜睨她:“贱物贵身,与世无营。姑子既然不识,不买就罢了。”
她正犹疑,忽然身后木门轰然爆裂!她一激灵躲了角落,却见三名蒙面刀客破入,长刀直劈摇椅,而店主那枯瘦身影竟瞬间如鬼魅般弹起,足尖连点刀锋,碎窗遁入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