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逐扬抬眼看了下她。
omega自顾自道:“如果我们以后结婚,我希望你能朝我的饮食习惯靠拢,不要在我面前吃肉。这次就算了。”
她蹙眉瞧着摆在谢逐扬面前的那碟肉,看在对方的面子上勉为其难似的:“除此之外,我还要你每个月都有十天陪我一起吃素,这是我的最大让步。以后我们有了小孩,ta的饮食也由我来掌控——”
谢逐扬打断她:“你是胎里素?你们家信什么教吗?”
omega旋即开始侃侃而谈起来,说自己初中一年级时参加了一个动物环境保护的项目,在网上搜集资料时看到人类虐杀动物时的惨状,从此决定了要吃素。
“人类真的是太残忍了。”她说,“假如屠宰场的外墙是透明的,大家还会选择吃肉,还会认为杀生是一种无关紧要的举动吗?”
谢逐扬对她这一番热情洋溢式的的演讲无动于衷:“请定义一下这个‘生’。”
“哈?”
按照孟涣尔以往对他的了解,谢逐扬到这个时候就该不耐烦了。
但alpha的嗓音依然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冷静:“你说不想杀生,你口中的‘生’指的是什么?”
omega语气轻蔑:“这是什么问题?杀生,就是杀死一条鲜活的生命。”
谢逐扬又问:“什么是生命?”
“这……”或许是他的话语过于没有波动,对方一时拿不准他的动机,短暂出现了停顿。
“从科学角度来说,除了病毒,生命体都由细胞组成,包括植物,这是初中课本就能学到的内容。我听说你去年刚从澳大毕业——唐小姐,你们家是从小捐钱让你上的名牌大学吗?”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终于原形毕露,淌出戏谑。
“你什么意思?!”
这时,侍应生端着餐盘又走过来,将两碟加餐摆到桌面。
谢逐扬把餐巾铺在大腿上,不顾已经炸毛了的omega,拿起刀叉切开先前那份鹅肝牛排。
他用气死人不偿命的声调道:“唐小姐,听了你的话,我突然涌上一种强烈的想吃肉的冲动。所以我不仅要把你那份一块吃了,我还要再多吃一份。就是因为你的原因,今天起码有两个无辜的……牛肋排惨死在我口中。唐小姐你的罪孽可不是一般的深——”
谢逐扬还没把最后一个字给说完。
omega“腾”地一下从桌边站了起来:“神经病,不可理喻!”
椅子脚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
唐小姐扔下这样一句话,转身走了。
这场面过于精彩,楼下的众人再顾不上假装,都纷纷仰起头看。
直到对方的身影远去,谢逐扬还坐在桌前。
鹅肝牛排分量少,他三两下解决完,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对侍应生报了串车牌号:“麻烦你,把剩下的食物打包送去给我的司机和助理。”
对方忙不迭应下,谢逐扬拿起搭在一旁座椅上的外套,准备离开。
或许是一层和二层之间离得太近了,谢逐扬起身的那一瞬间,像是感受到低空处一群人的窥视,他忽然转头,目光笔直向下——
刚好和孟涣尔的视线在空中打上照面。
楼上的人眼眸垂着,华贵的五官透出漫不经心。
大概是孟涣尔此刻仰头向上看的表情有点傻,他蓦地嗤笑一下,做出口型:
“看什么看。”
孟涣尔被电了一下似的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