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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第3页)

往往她一个转身,他就悄无声息地把她余下的活接过做完了。

日复一日的,没了最初的有意讨好,他反倒愈发大包大揽起来。

她留心过,许多活他也是生手,却都能在一二次后就很快做好。

他一声声‘阿姐、阿姐’地唤着,两个人倒真似姐弟一样相处起来。

便是这两日偶尔晌午小睡醒了,没彻底清醒时,她总会隔着窗偷觑会儿他在后院编渔网的身影。

看着看着,她总莫名要想起鸨儿从前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天底下好男人是没死绝,可绝不会踏进我这归家院的门,同客人交心的,妈妈我没见过一个有好下场的。”

……

思绪中断在眼前人颀长身影里,是晏浩初替她挡了些烈日。

他收拾完从厨间端出两个凉菜来,把瓜架下叶荫更浓些的地方让给阮苹,自己则一屁股大剌剌地坐在略热的一头,往食篮里翻出一小罐黄酒时,问也不问,掀了封泥,颇豪迈地就朝碗里倒。

他挨着她颇近,饮一口冷酒,发出阵畅快惬意的欸叹,眼珠子时而扫过食篮边上的身契。

“呀,村西头王嫂子过两日办婚仪,这酒我本想送她家去。你伤没好透,怎好饮酒!”

“就这点淡酒,同军中的烧刀子比,那就跟水一样嘛。诸葛先生都说我的伤没要紧。我虽还没上过战场,可骑射都是打小的功夫,阿姐也该学些强筋健骨,往后我教你。”

他笑起来飒然俏皮,深邃眸子弯作两弘潭水,睑下皱起一对卧蚕,养了这么些日子,一张脸愈发显出唇红齿白的风流昳丽来。

“少喝些。”阮苹争不过他,不自觉地轻笑了下,低头吃菜。

“听说村西头王家嫂子都三十多了,新寻的郎君才同我差不多大,阿姐你说,他们是日久生情啊,还只是……”

他没再说下去,因为从她的无言沉默里觉出了些不自在。没想到出身风尘,却连这样玩笑话也听不得。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二人一个热切好动,一个含蓄喜静,然而骨子里都是细腻敏慧之人,故而时日虽不长,平日相处自得,都各安对方的好处,真个家人一样。

见她每样吃了几筷子就放了箸,他知这是做瘦马时落下的毛病,也没多话,就开门见山地问起了身契的事。

既不藏着掖着,或许就是等他来问。

他这么一开口,阮苹彻底放了碗。

她虽自小就只有自个儿谋划的,但有些事,还是喜欢坦诚些好。

毕竟二百两,若真的光凭卖缂绣来攒,四五年里,难保绣坊或是萧公子那处有什么变数。

既然这元家阿弟有些家财,又是她将他从山林里拖救回来,让他早些知道这事,也好将来索取报酬。

她便将同孙家约定销身契的事都如实地都说了,也是奇怪,对着这人,她倒比在隔壁说的还要详尽些。

待她说完时,酒壶里也还剩一半酒,面前少年三两口吃尽石桌上的菜,又呼啦啦一下喝光了绿豆汤。

稍一沉吟,他打了个饱嗝,难得言简意赅地:“最迟今年雪落,我让家中送一百五十两来。”

撂下这句后,他都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两下里叠了碗筷就往厨下舀水去洗。

一百五十两?

阮苹被他这句震住。

石桌上半壶花雕映着日阳晃在她眼底,给自己倒一盏黄澄澄的花雕,朝太阳下漾两圈。

她平生最厌酒,这会儿倒莫名想尝一尝。

视线淌过瓜架垂落的嫩枝,落在他忙碌利索的背影里。

眼角觑见他粘腻发髻边残留的乌黑血痂,她忽然就难受起来,觉着那痂像是黏在自己发间。

家资再丰,他毕竟也有后母兄弟。听他口气,说不定这一百五十两,是他自己全部的余钱了。

一百五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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