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市里学校前,她最后一次到支教的村里给那些孩子们上课。
虽然不舍,但她知道她不可能做一辈子支教的老师,能做的也就是鼓励他们走出去,将来去她的城市,上她的母校。
就在离开的那一夜,大雨如注。
她还在临时宿舍睡觉,门被敲得砰砰响,打开一看,是个被雨水淋得浑身湿透的孩子,还不到她肩高。
紧紧拽住她的手就往外跑,“老师,快走……”
他话音未落,泥石从山上像河水一样流下,轰然盖过了两人。
第一次在冷宫看到那位祖宗,她就想到了那个孩子,叫她老师的样子。
徐昭夏想,她即便再不喜欢深宫禁苑,在离开前也得替那位祖宗把亲事办妥,让他有个满意的皇后,完婚后亲政,做个有人疼爱的、真正的皇帝。
有了想做的事,冷意从地上传至僵硬的腿上时,她也就不觉得多难捱,两个时辰,她还捱得起。
隐隐估摸着似是过了快一个时辰了,她悄悄挪了挪腿,略微动弹下,别真的僵在了原地,等会站都站不起来,见了太后娘娘也白搭。
身形略略一晃,被人从后搀住了,“昭夏,你怎么跪在这里?你先起来,我这就去找母后!”
徐昭夏叫了声长公主,没拦住那位风风火火的性子,已是披着身红斗篷跑进殿里去了。
连带来的孩子也忘在了她这里,和她大眼瞪小眼。
“昭夏姑姑,你怎么和我一般高了?”
穿了身白狐裘显得格外圆滚的小世子扑通一声,也学她跪了下来。
徐昭夏忍不住一笑,“快起来罢,等会你母亲出来看到你跪着该心疼了。”
“冰冰的”,小世子听她的话爬了起来,又来拽她,“昭夏姑姑也起来罢。”
“我还要再等一会儿,外头冷,世子先进去。”
“可是很冰,昭夏姑姑你不冷吗?”小世子好奇地看着她。
说话间,长公主已是又风风火火赶了出来,“快别跪着了!多大的事!昭夏,本宫和母后说了,真要罚,也不该罚你!这算什么事!你还能按着他立后?按着他入洞房?”
徐昭夏被她拽了起来,被她荤素不忌的话听得咳了几声,耳根子悄悄红了。
倒不是因为旁的,实在是这位长公主自打成婚之后,和她说起话来就大开大合,没半分顾忌。
她还是没习惯。
“过了年你也二十五了,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似的,改天去公主府,我叫人服侍你一次就好了。”长公主朱意真轻推了推她,打趣道。
徐昭夏猛咳了几声,“公主说笑了。”
“我可没说笑,真的”,朱意真好生打量了她几眼,还是觉得可惜。
长得鲜花一样,人又这般正经,要是在外头不知多少人想聘了做夫人,偏偏最好的几年都陪着那个人,当姐又当娘。
徐昭夏被她拽到了寿宁宫的暖阁里,没见到太后娘娘,但知道这位娘娘是真的病了。
“你也看得清楚,都是心病。”朱意真逗着家里那个小世子,抽空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