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一看,怔住了。
其中一条写道:“我希望执明师父永远不死。”
另一条说:“你说过要说真话,那我告诉你??我昨天偷吃了同桌的饼,但我现在告诉他了,他还笑了。”
最下方一条稚气未脱:“谢谢你让我们敢哭。”
她蹲下身,轻轻抚摸树皮,忽然察觉这棵树的纹理竟与言木极为相似。
询问才知,这是镇中学子用言木落叶培育的新苗,取名“分语树”,寓意“言语的延续”。
她眼含热泪,从怀中取出一枚金焰种子,郑重埋入树根之下。
当晚,她写下人生最后一课讲稿,题为《当世界不再需要言源堂》:
>“有一天,或许不再有回声井,不再有聆听亭,不再需要专门的场所来说出真心话。
>那时,母亲会对孩子说‘我也会怕’,
>官员会对百姓说‘我也有错’,
>战士会对敌人说‘我们都想回家’。
>到那时,言源堂便可解散。
>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成了它的继承者。”
次年春分,执明于言归塔安详离世。
临终前,她握着听松的手,最后说道:“不要为我立碑。若有人想念我,就去对谁说一句真心话吧。”
她闭眼那一刻,全境心镜残片同时震颤,言木枝叶狂舞,万千光蝶腾空而起,飞遍九州。
令人惊异的是,此后每年启言节,总有一只金蝶落在某个最需要勇气的人肩头,引领他说出埋藏已久的话。人们都说,那是执明的魂魄仍在守护人间的耳与心。
又三十年后,一位考古学者在翻修言归塔时,于地基深处发现一具玉棺。棺中并无尸骨,唯有一支赤笔、一本《听心录》全本,以及一封信。
信上写着:
>**“当你找到这封信,说明‘言木’已遍布天下。**
>
>恭喜你,活在一个敢于说话的时代。
>
>请记住:
>最勇敢的言语,往往最柔软;
>最深刻的治愈,始于一句‘我愿意听’。
>
>不必寻找我。
>我就在每一次真诚对话的间隙里,
>在每一滴因理解而落下的泪水中,
>在你鼓起勇气说“其实我很痛苦”的瞬间。
>
>??执明”**
学者读毕,久久伫立。
窗外,春风拂过新栽的言木幼苗,铜铃轻响,如低语呢喃。
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温柔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