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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是斜阳迟下楼(第4页)

夏侯湛说这话时,心内“咯噔”一下想到了墨菡,当时就觉得醋意满怀、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夏侯光姬听闻哥哥这样说,即刻就失落得花容失态,粉面怅然,觉得自己这一片真挚的柔情,当真是付与了流水……再想想自己那早就板上钉钉,长辈们给她安排下的婚姻,多少叹惜、多少不愿,一下子涌上心来。百转千回、怨难自抑,只得掩面而泣,低着头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用青涩无言的泪水,默默地诉说着,这一份少女情怀的万不得已,不知枉碎了心中多少“愿作鸳鸯不羡仙”的青春好梦。

“孝若,你看看你,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反倒把你妹妹的心思又给搅动了,平白地惹她伤心难过,……”羊氏夫人见自己心尖儿似的宝贝女儿哭着跑走了,心疼得一个劲儿地埋怨着自己的儿子夏侯湛。

“母亲,难道儿我说错了吗?您睁眼看看那些高门大户之内,三妻四妾、孽债累累,多少不幸,还不都是因为娶错、嫁错了人,才造成的吗?”夏侯湛依旧耿直着脖子面对着父母,“嘡嘡”出口的话语,也依旧还是凿凿有据、振振有声。

“可是母亲和你的父亲不也是媒妁之言、父母主婚吗?我们生下了你和铜环这么好的一双儿女,不是也相濡以沫近半生了吗?”羊氏夫人也不甘示弱,再三向自己的儿子强调着:父母做主也有幸福的婚姻。

“反正我不管,儿我和那司马文萱不曾相识更不会相爱,除了墨菡,我谁都不要!”

“儿啊,孝若,那你岂不是要把咱们夏侯满门往死路上推吗?”

“母亲,您休要在这里危言耸听,婚姻之事本来就是要两厢情愿,岂有强逼成婚的道理?儿我不答应,难道那司马伦他还敢杀了我不成?母亲,不知您和父亲可否还历历在目,当年,我的伯父夏侯玄一家是如何被害惨死的,我永远都忘不了禹哥哥被绑缚刑场时的惨状,那年他才十六岁!……儿我今日把话放到这里,我誓死都不会与他司马家结亲!如若墨菡被赶走了,孩儿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好好做人,好好做事!”夏侯湛说完,不等父母表态,头也不回地就愤愤出门而去。

“老爷你看看,孝若他……这真是儿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啊!这可如何是好啊!”见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极端,执迷不悟到这般田地,羊氏夫人也再无计可施,只剩下徒劳无功的慨叹和恰如流水般的牢骚了。

“司马家造孽也是太多……唉,这都是你养的好儿子呀!”夏侯庄也是进退维谷、骑虎难下。

不管家里的气氛有多么沉闷,到了元日这天的早上,夏侯庄一家人照旧还是如往年一样鸡鸣而起,按照风俗,先到门庭前燃放烟花爆竹,以“辟山臊恶鬼”。然后一家大小俱都穿戴得整整齐齐,来至在正厅之内,依次拜贺尊长。墨菡则依然是和金若两个人一起,安静地待在她们院中的屋内,并没有前来厅堂,因为她本也不知,自己能以何样的身份,参加夏侯湛全家人的元日喜庆聚会。尽管夏侯湛一次又一次地跑来后院,唤她前去,可她却总是执拗着不肯前来……

这个新年元日,是夏侯湛自记事以来,家中过得最了然无趣的一个。但是不管怎样,新的一年还是如期而至,雪虐风饕、山寒水冷的岩岩冬日即将过去,人们心中盼望已久的红情绿意、细雨绵绵的无限春光,也会再一次呈现在广袤的大地上。

因为政事繁杂,夏侯庄打算及早地返回淮南去了,可是儿子夏侯湛的亲事问题,却还依旧没个定论,倘若那司马伦再来府上问及此事,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作答才好。

“老爷,儿子的婚事问题已经火烧眉毛了,我们不能就这样无功而返啊!”这两日里,羊氏夫人总是在耳边不停地提点着她自己的丈夫夏侯庄。

“那么依你说,我们该怎样定夺呢?”夏侯庄忧眉深锁,心绪杂乱,渴盼着自己的妻子能有个可见成效的真知灼见,提议给他,帮他解决掉眼前的难题。

“老爷,依我看,劝儿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作用了,要想峰回路转,我们只有去和嵇康的女儿把这件事情言明,我看那女孩子绝对不是一个不明事理,和你儿子一样,只知道钻牛角尖儿的人,我们可让她自己做出选择,……”羊氏夫人话到此处,抬起眼来定定地盯着夏候庄,盯着她自己丈夫表情上的反应和变化。

“倒也算是个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可这跟我们直接把她赶走,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总觉着对不住九泉下的嵇康。”

“哎呀,老爷,世事恐怕都难两全,如果不这样办,那么你又该怎样去面对琅琊王司马伦呢?咱们可是已经和他定好了的,今年春夏之交,就要给儿子孝若完婚。”

“可是……嵇康的女儿怎么办?咱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了解吗?他又如何肯死心?”夏侯庄每想到此,便会愁闷万般、心怀难解,烦恼、忧虑得要命。

“老爷,我看不如这样办,念在嵇□□前和你曾是至交的份儿上,我们可以收留墨菡,反正谯县老家的府邸也一直都是空着,每年,也就是我和女儿回去住些日子。既然墨菡已经无亲无故、无处可投奔,我们大可以让她们主仆二人住到谯县去,一来可以成全儿子和司马文萱的婚事,二来我们也不会感到良心有愧,我们可以把墨菡当成义女养着,等到日后有了合适的人,再给她寻个好人家,……”羊氏夫人觉着自己的这个想法,堪称得上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万全之策,丈夫夏侯庄应该也会觉得好,也一定不会反对。

“嗯,这个办法,我看倒还行的通,只是这样一来,就等于把他们二人生生地给拆散了,只恐怕,你那一条道跑到黑的儿子,不肯善罢甘休!”

“老爷,年轻人浮躁,是没有定性的,日后儿子和那司马文萱成了亲,天长日久有了感情,慢慢地也就会把墨菡给忘了。”

“哼,咱这儿子,我看可不一定,难道那日,你没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吗?他是铁了心的,就怕我们日后不好收场……”

“老爷,反正不管怎样,我都不能看着你和儿子的前途,毁在这件事情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司马家的人向来狠辣。难道你忘了,孝若总在提起的,一直梗在他心间的那个结,当年,你的堂兄夏侯玄等人密谋除掉司马师,结果事情败露,全家被杀枉死!还有你的好友嵇康,你可知他又有什么罪?还不是也被那司马昭说斩就给斩了吗?我早就听闻,当今的琅琊王司马伦,蛮横无理,残暴异常,可是比他的两个哥哥还要加上几等啊,我们可万万得罪不起呀!……”羊氏夫人的一番话语,语重心长、石破天惊。

“唉,那么就依你说的办吧,找个机会,你去同那墨菡说吧!”

夏侯湛自元日过后,就已经开始正常到前衙办理公务了,只是新春伊始,公务并不是很繁忙,每日他都会很早的就回来,与父母和妹妹团聚,到墨菡的房中看望墨菡。

即将动身随丈夫夏侯庄返回淮南前的那一天午后,趁着儿子夏侯湛在衙门料理公务之际,羊氏夫人自己独身一人又来至在了墨菡的房中,几句寒暄之语过后,她便表情和蔼、语音婉缓地、把琅琊王司马伦来为夏侯湛提亲,以及她与丈夫夏侯庄商量好的、安置墨菡主仆俩的想法,都一一对着墨菡言讲了一遍,并且再三说明,她和夏侯庄都会像疼爱他们的亲生女儿夏侯光姬那般,疼爱墨菡的,墨菡如果去到谯县,一切吃穿用度,都由太守府供着,将来也会花心思,替墨菡觅得一位终身可靠、配得上墨菡的如意郎君。

“小姐,我们怎么办?你怎么办?夏侯公子他,他是否也是这样想的呢?”羊氏夫人走后,金若满面凄然地看着墨菡。

“如今,他是怎样想的,已经不重要了,总之,我和他之间再也不会有将来了,……”墨菡立起身来走进里屋,缓缓地跪坐到梳妆台前,抬眼看到那面铜镜中的自己,面色竟是如此的凄冷、荒凉,只觉心头春愁一片,渐吹渐起,恰似冷露千行,流云万里……“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小姐,依金若看,这肯定是他父母的想法,公子他,恐怕都未必知晓呢!”

“不管他是否知晓,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和他都回避不了!”

“小姐,难道你就这样甘心退出吗?公子他对小姐可是痴心一片哪,他会伤心死的!”金若不解,为何小姐墨菡就不肯争一争。

“金若,这就是我的命,我早说过,我此生与一个‘情’字没缘!”

“小姐,你不会是又想走吧?”金若诧异地看着墨菡。

“走是迟早的事,只是眼下还不行,他若在县衙,我是不可能走脱得掉的,只有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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