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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第4页）

“什么？！”全场哗然！

吴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这不可能！我……”

赵董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投资管理部三组，正是他那个远房侄子所在的部门！

白远年的目光冰冷地扫过赵董和吴总：“看来，内部调查结束得太早了！有些人，手伸得太长了！不仅构陷同事，还敢伪造数据，干扰公司重大项目的技术决策！”

他猛地看向慕可：“慕可，你之前是否察觉数据层面有异常？”

机会来了！慕可强压住心中的震惊和激动（他并不知道白远年收到的“证据”从何而来，这绝非他的安排），立刻顺势回答道：“白老，我们在内部复核时，确实发现报告中所用数据与我们的初始处理记录存在微小偏差，但苦于无法确定偏差来源。为了避嫌，我们选择了依据原始正确数据重新进行优化测试，并已在提交的报告中注明。”

他巧妙地将自己的发现嵌入了进去，既回应了问题，又撇清了自己主动调查的嫌疑，暗示自己是被动发现并纠正。

白远年重重哼了一声：“看来，你的谨慎是对的！”他转而看向顾毓，“顾总，你的报告引用的数据，看来是被人污染了。这件事，你需要给我一个交代！”

顾毓的脸色依旧平静，但眼神锐利如刀。他微微欠身：“是我的疏忽，未能察觉数据源头可能被污染。我会立刻内部彻查，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并向董事会提交详细报告。”

他的反应快得惊人，认错干脆，撇清责任更快，直接将问题定性为“数据被污染”和“内部疏忽”，将自己摘了出去，仿佛那份几乎毁了慕可项目的报告与他本人的技术判断无关。

慕可心中凛然。顾毓的应对，堪称完美。他再次见识了这个男人的可怕。

白远年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完全满意，但眼下不是深究的时候。他环视全场，语气不容置疑：“技术讨论回归正题！基于目前情况，顾总报告中所依赖的部分数据存疑，其结论需重新评估。慕可团队的优化方案和测试结果，我认为更具参考价值。各位董事还有什么意见？”

赵董和钱董面面相觑，脸色铁青，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无法再为那份报告辩护。其他董事大多保持沉默。

最终，白远年拍板：“慕可团队的四周优化方案取得显著成效，模型风险得到有效管控。项目试点工作立即重启！散会！”

一场惊天逆转，就这样以谁也预料不到的方式落幕。

慕可走出会议室，浑身几乎虚脱，但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巨大的疑惑——那份关键时刻送到白远年手中的“证据”，究竟是谁的手笔？是顾毓？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到这个地步？还是……另有其人？

他抬起头，恰好看到顾毓正独自走向电梯间的背影，挺拔而孤绝。

慕可快步跟上，在电梯门关上前的那一刻，挤了进去。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总，”慕可看着对方冷硬的侧脸，低声问道，“刚才董事会上的那份证据……”

顾毓没有回头，目光直视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对抗那些藏在暗处的虫子吗？”

“记住，慕可，远航这艘船，还轮不到外人来凿沉，也轮不到内部的蠹虫来啃噬。”

“做好你的事。你的战争，还没结束。”

叮——电梯到达底层。顾毓大步走了出去，没有再看慕可一眼。

慕可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翻腾着惊涛骇浪。

顾毓的话，承认了？是他做的？他清理门户，是为了远航？那他之前对自己的打压又算什么？锤炼？考验？还是他宏大棋局里，针对不同目标的不同策略？

慕可发现自己从未真正看懂过顾毓，这个男人像一座深渊，凝视越久，越感到深不可测。

但他此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点：他和顾毓的关系，绝非简单的敌对。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极其复杂、基于某种更高层面共识的、竞争又制衡的奇特关联。

而外部，沈乐轩的威胁并未解除。内部，赵董及其派系经此一役必然怀恨在心，那个隐藏的黑客也尚未揪出。

正如顾毓所说，他的战争，还远未结束。

但至少，他赢得了喘息的机会，赢得了继续前进的资格。

慕可深吸一口气，走出电梯，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他的目光变得愈发坚定锐利。

接下来的路，他将更加谨慎，更加强大。他要继续打造他的“理想国”，也要时刻准备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

这场金融风暴的核心，他已然置身其中，无法退缩，唯有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