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扯去仁义道德那层遮羞布,叶崇山的真面,竟残忍如斯。
过往伪善的假象,令他麻痹,他头一次清醒地认识到,这是一个完全没有人权的世界,弱小者在上位者眼里,彷如蝼蚁。
一言不合,他真的会随手就杀掉闵越。
就像不久前院子里他刚刚杀掉的那个中年男人。
裴阮登时不敢动了。
他怯懦又可怜的瑟缩在暗影处,眼睁睁看着叶崇山捏住闵越的脖颈,随手一甩,就将人扔出门外。小哥儿两条胳膊,软面条一般在空中晃荡。
“乖孩子,想他活,就乖一点,爹爹如今可没有先前的好耐心。”
厚重的军靴沉重,不紧不慢,一下,又一下,像敲在鼓面的闷锤,在死寂的屋子里回荡。靴底的碎雪化开,碾过青石板,发出轻微的“吱吱”声,每一声都踩在裴阮紧绷的神经上。
他把自己缩得更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双靴子,最后停在了他跟前,一步之间的正前方。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几乎让裴阮窒息。
他没有一刻像这样害怕过叶崇山。
一只冰冷的手挑起他下颌,低沉、带着沙砾质感的嗤笑,似毒蛇吐着信子,“小东西,好久不见,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还有你肚子里的这个孽种。”
小孕夫已经显怀,纤弱的身体丰腴不少,即便恐惧令他白了脸色,可那种由内及外的熟透了的靡靡气息,怎么也遮掩不住。
叶崇山眼毒,一眼就看出来,裴阮新近又被狠狠地疼爱过。
他最先发现的果实,却被旁人率先采摘,扑面而来的甜腻和芳醇,叫叶崇山气息粗重,既垂涎这可口的滋味,又嫉妒得发狂。
心中激切不由冷了下来,声音也冰得掉渣。
手下再不顾及分寸,哥儿脆弱的下颚登时被他捏出咯咯的细响。
眼见着下巴就要脱臼,裴阮却连叫痛都不敢,鼻头很快红了起来,蓄满泪的眸子亮晶晶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
叶崇山猛地收力。
指尖细腻的触感令他流连地又捏了几下。
裴阮皮肤细嫩,不过这么一会儿,就浮起一道鲜明的青紫痕迹。
叶崇山盯着那里,眸色渐深,喉结滚动,“小妖精,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从哪里学的这般蛊惑人心的本事?”
裴阮一听这声音语气,就明白叶崇山脑子里在想什么。
厌恶的同时,他诡异地松了口气,还能想黄色废料,起码说明叶崇山暂且不会杀掉他,也不会轻易杀掉闵越和梁英。
憋了许久的泪终于倾泻而下,他掰着叶崇山的手,可怜巴巴讨饶,“好疼,你轻一点好不好?”
谁知不哭还好,一哭叶崇山立马色变。
才松开的手又死死攥紧细瘦的脖颈,几近窒息的痛楚里,叶崇山漫不经心,却不容置疑地嘲弄道,“别再想着对我耍心眼,都被叶勉睡烂了,怎么?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疼惜你?”
亵昵的调门,粗鄙的话语,叫裴阮羞耻极了。他下意识地闭紧眼睛,身体因恐惧和刺激剧烈地颤抖,犹如一只落入螳螂巨镰下的小蝴蝶。
被开发过的身体,竟比昔日懵懂无知更加色香味俱全。
也更加的……诱人玩弄。
叶崇山想要他的冲动更甚。
可到底对权力的渴望凌驾一切,他从混沌的美色中抽离,松开凌虐的手,回归到正题。
“叶勉给你的龙佩呢?”
“咳咳咳……”新鲜的空气大口涌入,裴阮咳了许久,才在叶崇山不耐烦的催促中,憋出了答案,“不……不在我这里……”
喉头的剧痛令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几乎连不起来,带着隐隐哭腔。
莫名的色气。
好似床间力竭时的粗喘。
总能勾起叶崇山竭力压制的欲望。
不受控感觉令叶崇山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