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我说,“一会儿还他。”
赖三笑笑:“没事。”
阿寿年纪小,嘴快,路上跟狗剩唠得飞起:“我小时候也在河里捉鱼,一捉一大把,手一伸就有。”
狗剩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真的啊?”
“真——的。”阿寿拖长了音,眨眨眼,“你想学吗?”
“想!”
“晚上我教你。”
我在旁边听着,觉得也挺好,有人陪他们说话。
不过走了一会儿我就留意到一个小细节:赖三拎东西的时候,总喜欢往我这边靠,像是怕我被人挤到;但每靠近一下,他眼神就把整个队伍扫一遍,停一秒,再移开。
我没多想,只当人家认真。
再走一段,何大娘忽然问:“你们打算走多久?是去皋镇住一晚,还是直接奔洛川?”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洛川?”
她笑:“方才听你们小姑娘说的啊。”
我回头瞥了二丫一眼。二丫也一脸疑惑:“我没说啊。”
何大娘不紧不慢:“可能我听岔了。你们小姑娘嘴甜,叫人听着心里暖。”
她句句都好听,我也就没再追问。
路边等雨·小人情
中午找了片树荫坐下。二丫把两片叶子叠成小碗,装了点水,给奶娃和小团子喝。
何大娘掏出一小包盐,往水里摸了一点:“跑了一上午,喝淡盐水不容易抽筋。”
我接过来闻了一下,确实是盐。
“谢了。”我说。
她笑笑:“都一样。”
阿寿把自己的布包放在我旁边:“这个你先枕着,地硬。”
我摇头:“你自己有吧?”
“我年轻,随便。”他笑得真诚。
这些小动作让人很容易放下心。
孩子们吃了口干粮,叽叽喳喳讲笑话,气氛轻、暖、闹腾。
我心里松了一点:原来一块儿走,真能省不少力气。
细枝末节·过于热心的“帮忙”
快到皋镇边上,天忽然阴了一层,云压得低。
何大娘抬头看看天色:“这云像要下雨。西口那边的旧仓能避一避。我熟,管事的认识我。”
我点头:“那就去那儿?”
“去。”她利落地应。
路过一处浅沟,赖三走在最前面,伸手去拉阿桃:“小心。”
阿桃刚要伸手,柱子已经把她拎了过去。
赖三手势收得很自然,笑笑没怪。
过沟后,他狐疑地看了看地面,弯腰摸了一下旁边的土:“昨晚雨不小,这边容易打滑。你们走里一点。”
阿魁“嗯”了一声,没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