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蕴慌得额头开始冒汗,在冷空气中转瞬就冻得她脑门像被打了一样。
不,脑门被打了的人是他才对吧!
她忽然问:“或许你想听听,我一开始对你的感觉吗?”
——越是紧急的时刻,人就越容易去想无关的事,这会桑蕴的思绪一下子飞到了过于久远之前,在那个还没有和张献认识的时候。
“不是中连心蛊那一天,也不是解蛊后。是你认识我之前。”她用力地说着,想把这个微不足道的小秘密迎面抛到他脸上,只是为了吸引他的一些注意力。
张献按着她的手轻颤了一下。他没有印象。
他不会知道,他们有见过一面的,在中连心蛊之前……很久很久。
那份过往,连桑蕴自己都觉得很模糊了。
感觉像上辈子的事了。
那时桑蕴才刚刚穿越,一个人磕磕绊绊地工作、吃饭、睡觉,还经常生病,需要去买药。
因此也需要做更多工作。
她觉得人生好辛苦,好难熬,她没有生活,只是在活着。
大多时候她除了不安和难过没有任何其他情绪。
那一天,是一个黄昏,她赶在事务大厅关门前一刻紧急交了任务拿了点数,如果没交成,她接下来几天会饿肚子。
所以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她是轻松的。
天气很好,台阶很干净,她的腿有些酸,于是顺理成章地坐在台阶上休息。
那是一个蓝天白云的大好晴天,天空净美得像一个倒扣的蓝水晶碗,入云的群山绵延环抱,一群白鹤斜着从青山飞向朱红的落日。
她抱着膝盖休息,抬眼的时候,看见了几缕长长的、笔直的细长云气,像是被什么从云层里带出来,高空上的风一吹,散落成白色轻烟。
她忽然有种错位的感觉,仿佛小时候躺在操场注视那些飞机带出的白云轨迹。
天气太好了,能见度高得离谱,她抬头太久,衣服都有些滑落,风将她的头发吹向身后。
视野中忽然出现两缕青纱带,清浅的颜色像水雾般缥缈流过。
就是这阵风吹来的时候。
张献落到了她眼前。
由他领头,身后跟着几个叽叽喳喳的新弟子,从高空迅疾地俯冲而下,急停在东区的广场。
那道挺拔如利剑的身影凭空立在广场中央,然后利落地抬手收剑还鞘,发带与黑发这时才飞扬着落下。
露出那张山巅冰雪般清绝的脸。
那些弟子立刻围上来和他说话,他冷冷淡淡地垂着眼,可答可不答。
身旁的人太过狂热,有的想要伸手去截他的袖摆,被他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相当的酷和拽。
那时桑蕴就一个感觉。
“嫉妒。”
大部分时候都带着敌意的两个字。
“很可笑吧,我这样的一个……普通人,会选择你来嫉妒,现在看起来,是挺蠢的,可我当时就是认认真真、全心全意地嫉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