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好慷慨。”时念阴阳道,“只是不知道,我打断你一根骨头,张献会打断我多少根?”
桑蕴怒极:“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想讽刺我狐假虎威?你觉得我菜,看不起我?你以为你很了不起?骗你让道一次而已,你也教训回来了,我最多再让你打一顿,两清!”
她本就因为自己开不了脉而烦躁着,又被他这样明里暗里嘲讽,简直气到爆炸。
反正她也打不过他,不如就干脆破罐子破摔,让他赶紧发泄完滚蛋。
时念还没动。
桑蕴去拔他腰后的刀:“今天你不砍我一顿就算不上是个男人!”
时念完全不懂事态怎么发展成这样。
是他沟通方式的问题吗?
时念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他不断退后,不让她碰自己刀。
“你,你有这样的精神力气,该去降妖除魔……最不济也该好好工作才是,和我闹腾什么?让别人看见像什么样?”
“还降妖除魔,你不就在和魔往来?一边在门中道貌岸然,成天训这个罚那个,一边又在背后偷摸干坏事!”
“……嘴巴怎么这样坏!”时念词穷,再也不想和她争辩,将她手一挥,
“衣服穿好,跟我走。张昼有事和你说。”
桑蕴却不依不饶:“想训我就训我,说不过了就自顾自跑掉,仙君就是这样当长辈的?”
时念不管往哪个方向走,她都来拦,一时间连门都不让出,他火气也上来了,手掌按住她的下半张脸:
“再激我?那我现在将你丢进旁边岐山的魔窟,你猜谁救得了你?”
桑蕴怒目而视,张嘴却“唔唔唔”说不出话来。
“要我帮你穿衣?行。”
从后面捂住她的嘴,将她按在屏风上,也不分里外正反,乱七八糟将衣服全都套上,至于湿淋淋的头发,
“你白天那是什么发型?我不会弄,给你扎个冲天辫吧。”
也不知他从哪抽出根红绳,将满头湿发竖起缠了几道,用力打了个死结。
桑蕴感觉自己头上顶了个扫把!
“你给我等着,看我以后唔唔唔……”
她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
张献和张昼大致聊了两句,他寡言少语,对方也兴致缺缺,只说等桑蕴来再说。
张献很想让她放桑蕴休息一会,可最终还是忍下了。
相差太大了,和他的想象。
以至于生命中最熟悉的一个人变成了最陌生的。
他觉得……有什么正在远去。
也没等一会,可能半柱香不到的功夫,义庄的大门被人从外边踹开了。
张献正起身,突然被人撞过来抱住腰。
他赶紧伸手去接,却摸了一手潮湿。
桑蕴抱住就不撒手,委屈地将脸埋进他怀里。
她这时才发觉张献多好,她就不该拒绝那个什么不管什么的法术!
反正他肯定不会揍她!
见她这样狼狈可怜,又全心依赖自己的模样,张献只觉得心都发痛,一边低声问缘由,一边替她整理衣裳和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