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是一句话,该走的流程,一步不能少;该核对的帐目,一厘不能差。
毕竟是为国库精打细算,为陛下省钱,慎之又慎嘛,需要理解嘛。
记住,咱们不是不办,只是慎重了些,难免慢了一点。
至於右军將校的升迁、调补、请功文书,亦照此办理,压一压,拖一拖,无伤大雅嘛。”
李惟贞立刻会意的说道:
“是,一切皆依朝廷法度而行,任谁也挑不出错处。
只是若有右军將士深明大义,愿弃暗投明,依附我左军呢?”
仇士良眼中寒芒微闪说道:
“此等忠义之士,自然要另眼相待,其所需钱粮、所求升迁,一律特事特办,务必从速从优。
要让天下人看看,顺我者,是何等通途。”
李惟贞嘴角噙著冷笑,拱手道:
“国公放心,鱼弘志的手,伸不进枢密院承旨房,这规矩的鬆紧,下官自会拿捏得当。
下官定让鱼弘志的人,领粮餉如旱地盼雨,等得心焦;让投效国公之人,如沐春风,感念恩德。”
仇士良第三道指令,射向以风闻奏事为刀的御史中丞李回说道:“李中丞,该你御史台出力了。”
李回精神一振说道:
“请国公吩咐,下官与台諫同僚,早已看不惯那鱼弘志的嘴脸。”
“发动你手下所有御史,给咱家盯死鱼弘志及其党羽。
家宅田產、僕役多寡、亲朋往来、言行举止事无巨细。”仇士良眼中杀机毕露的说道:
“寻其错处,挖其阴私,贪瀆、逾制、纵仆行凶、甚至结交外藩。
只要沾上一丝半点,无论虚实,立刻给我写成弹章,不必等证据確凿,风闻奏事即可。
咱家要在四天后的大朝会之上,看到雪片般的弹劾奏疏飞向御案。
届时,咱家自会推波助澜,逼陛下处置,纵不能立时扳倒,也要让鱼弘志灰头土脸,威信扫地。”
“下官领命,定叫那鱼胖子在朝堂之上,身败名裂。”李回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看到鱼弘志在弹劾声中狼狈不堪的模样。
最后,仇士良目光看向养子仇公武与王茂玄等左军核心说道:
“公武、茂玄,尔等明日即办两件事。”
“请义父(中尉)吩咐。”
“公武、茂玄,左军乃我等根基。
明日,咱家会在御前以『禁中安危,关乎社稷为由,咱家会推动重订宫苑调兵规程。
今后凡神策军调动,无论左右,凡涉宫城戍卫变更及百人以上者,须同时具备——
陛下手詔、枢密院副署、宰相门下省签批,三者缺一不可。
將此规程明发两军及诸门监司,看那鱼胖子,日后还敢不敢假借一句陛下口諭,便私自调兵千人,擅闯宫禁。”
“然后,尔等持此新规文书,以加强护卫,谨防宵小为名,立刻增派左军精锐。
在紫宸、蓬莱两殿外围,给咱家明哨暗桩,加倍布置。
將那些新来的右军值守,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给咱家死死盯住。
站姿不直、交头接耳、器械擦拭不勤,哪怕吐口唾沫没吐对地方,也要立刻记录在案,当场呵斥纠正,报於咱家。
到时咱家倒要看看,是他们的脖子硬,还是军法森严。
要让他们如芒在背,动輒得咎,要让他们知道,这蓬莱、紫宸,到底是姓李,还是姓仇,还是姓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