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收起紈絝习气,给老身悬樑刺股,熟读兵书战策,勤练弓马骑射,莫要辱没了祖父再造大唐的赫赫功勋,若有懈怠者,家法严惩不贷。
让他亲自挑选族中最勇毅、最聪慧、最沉得住气的子弟,重点栽培,静待陛下召唤。
郭家沉寂太久了,也是时候了,郭家要再一次为大唐,为陛下,出力了。”
“是,太皇太后,奴婢明白,这就去办。”容秋深深一礼,领命而去,步履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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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炎回到紫宸殿中时,仇士良已將部分奏疏审阅完毕,纸条建议压在案头。
李炎面色沉静,先拿起那些仇士良已处理好的奏疏,对照纸条,迅速批阅完毕。
剩下的,李炎便与仇士良一同翻阅,或听取其条陈,或询问一二,再落笔批示。殿內只余纸张翻动与硃笔批红的细微声响。
待所有奏疏处理完毕,天色已近黄昏。仇士良整理好最后一份文书,恭敬稟道:
“陛下,今日枢密院匯总,积压待阅的紧要奏疏已基本清空。
自明日起,若无重大变故,每日呈递御览的奏疏数量,当能恢復至常朝后的正常之数,约莫十余份至二三十份之间,陛下可不必再如之前那般案牘劳形了。”
李炎闻言,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看向仇士良的目光带著真诚的讚许说道:
“好,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仇公了。
多亏仇公夙夜辛劳,替朕分担,朕方能渡过这新君伊始、百事待举的艰难时日。”
李炎顿了顿,语气自然地说道:
“既然奏疏数量即將恢復正常,朕这段时日跟在仇公身边学习,也颇有所得,自觉已能应付得来。
接下来,仇公就不必日日来此枯坐了,也好好歇息,保养精神。
若遇军国重务或朕有疑难,自会再召仇公问计。”
仇士良闻言,心头猛地一沉,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某种重要的东西。
那代批奏疏、条陈万机的权力滋味,那与皇帝共处一室、近乎內相的显赫地位,竟就此终结?一股巨大的失落感瞬间充斥在他心间。
然而仇士良面上丝毫不显,甚至迅速出现理解与欣慰的笑容,躬身应道:
“老奴遵旨。陛下天资聪颖,勤勉好学,短短时日便能洞悉庶务,实乃社稷之福,万民之幸。
老奴在此恭贺陛下,以陛下之勤勉睿智,假以时日,陛下之文治武功,必不逊於太宗皇帝。”
李炎听了,只是朗声一笑,带著年轻人特有的意气风发说道:
“哈哈,好啊,那就借仇公吉言,朕也盼著能有那么一天。”
“陛下若无其他吩咐,老奴便先行告退了。”仇士良再次躬身。
“去吧。”李炎頷首。
仇士良缓缓转身,紫袍下的身躯挺得笔直,步伐沉稳,一步步向殿外走去。
李炎的目光静静地盯著仇士良消失的方向,眼神中深邃难明。
片刻后,李炎仿佛才从某种思绪中抽离,目光扫过殿中侍立的內侍,问道:
“对了,朕前日在少府监命人打造的那口铁锅,收在何处了?
朕看那个负责保管的那个小黄门,似乎不见了?”
新任殿头侍奉官马元实立刻趋前一步,躬身回稟:
“回稟陛下,那口精铁锅乃是陛下特意命少府监名匠打造之物,臣知晓其紧要。
前日殿內人手更替时,臣已亲自过问,臣已命可靠之人將其妥为收存於尚食局旁的小库房內,並严加看管,绝无闪失。”
“嗯,做得不错。”李炎讚许地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