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钵必怔了怔,随即也端起杯,与他一碰。
两声清脆的金响,在空旷的帐中久久回荡。
“那我敬秦王。”什钵必语声微哑,“敬你,也敬她。她会幸福的,我们都会让她幸福。”
李世民喉结轻轻滚动,笑意却比火光还淡。
“但愿如此。”
两人沉默地对饮,直到酒尽,火焰渐熄。
帐外的风仍在吹,远处传来牧笛的哀调,像是有人在为离别送行。
那一夜,李世民与什钵必共饮无言,
也在无言中埋葬了一场再不会重来的心事。
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凉意,轻轻掠过营帐。
外头的草原被晨光染上一层金色,远处的骏马在低嘶,牧人们已经开始收拾篝火,准备启程。
我从昏沉的梦中醒来,头还有些晕。
昨日的酒似乎还未完全散去,喉咙干得发痛,脑海里闪过断续的画面——
鼓声、歌舞、那一杯烈酒,还有他——
那双沉静如夜的眼。
我撑着身体坐起身,帐外传来侍女轻柔的脚步声。
“公主醒了?”她掀开帘子,声音有些犹豫,“属下本想早些唤您……只是,秦王殿下已经启程离营了。”
我一怔。
“走了?”我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是。”
侍女低着头,小心地答道,“天未亮时便启程。什钵必王子亲自相送,两人喝了整夜的酒。”
我怔怔地听着,喉咙像被什么堵住。
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空荡——
他果然不敢来见我。连一句道别也没有。
我缓缓起身,披上斗篷,走出帐外。
风一吹,草原的气息迎面而来,混着露水、青草,还有远处马匹的气味。
天边的云被太阳染得微红,辽阔无垠,美得几乎让人落泪。
我站在那片无边的天地间,仰头望着东方。
那里,是中原的方向。那里,也曾有我短暂而真实的梦。
那一天,我坐上马车,缓缓驶离熟悉的草原,风声呼啸,心中却是一片死寂。
*本章大部分皆是作者杜撰,阿史那统叶护确有其人,为射匮可汗弟弟,武德元年即位,武德二年,遣使入唐,联兵抗击东突厥,史载其在位期间是西突厥最鼎盛时期,领土广大,控有西域商贸,曾亲自热情招待过玄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