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所景您必定看了分明,孙女蒙冤深重,已剖明自身,这老道装腔作势,满口胡言,想来根本不是什么道士,不过是个跳大仙的罢了!”
“这柳树生自兴盛,依府而居,早不知多少年,若真由这老汉坑蒙拐骗一并铲走,那才是天大的罪过!”
“还望祖母明鉴!”朝和冷笑。
她眼中森然,直指窗沿:
“莫被,奸人蒙蔽了双眼才好啊。”
只见那厢几位交头接耳一番,不知是使了什么眼色,朝和身后那老道竟仿佛死灰复燃了起来。
“老夫!老夫还有要事禀告!”
朝和讥笑侧目:“还有?”
那老道却倏地张狂得瞧都不瞧她一眼,径直朝窗棂拱手:“老夫方才掐指一算,竟察觉,二小姐的院子里,埋了巫蛊人偶!”
此话一出,四顾骇然。
叶氏两眼一眯,敛下精光:“老二家的,跟我走。”
不过须臾功夫,朝和极目远眺,窗前那几个早不见了踪影,料想是往蒹葭院去了。
那老道见状,捋了捋胡须,端看是得意洋洋。
“二小姐。”他长叹一气,却阴森森地弯起唇角,“您可真糊涂啊。”
“糊涂?”朝和挑挑眉梢:“那咱们便跟上去瞧瞧,究竟哪个最糊涂。”
“合璧,走!”
……
家丁?一下铲,朝和后脚便到了。
望着满地狼藉的院落,朝和心中啧了一声。
“小姐!”合璧惊呼着,低声朝她咬耳朵,“他们怎么能把小姐的院子挖成这样?”
“真是越发不像话了!”
见她义愤填膺,朝和反笑:“合璧,你这胆子也是愈发大了。”
“小姐!”合璧低低抗议。
“好好好我说正事。”朝和无奈投降,转瞬又挑起嘴角,“还能怎么着,老太太的命令,自当是要多卖力有多卖力。”
她笑意凉薄。
“那也不能这样吧?”合璧抱怨,“到时候修缮,不得咱们掏钱?”
“你这话正正说在点上。”朝和冷笑,“放心,该出的不该出的,都教他们一并吐出来。”
……
赵氏虽成竹在胸,却也眉目焦灼。
方才老道失策,她干脆使了个眼色教他再谈一计。
好在朝和这小蹄子虽邪性得很,老道却也抗住了威压,这才有顺理成章地搜院。
只是无端的,她心里猛然间惴惴不安起来。
那土“沙拉拉”地落下,她自己也恍若被揪住了心肝,有说不出的仓皇。
可这怎么可能呢?赵氏迷惘。
那巫蛊人偶是她亲自盯着埋下的,万不该有差错才是。